11.神石指引，成功入寨

　　天终于大亮了，寨子后边树林里的鸟群“吱嘎”叫着飞了起来，在浓浓的晨雾中结队飞向远方，寨子里的妇女们也忙着背水、煮饭。大娘安木素逐一摇醒窝朗牛、魔巴、岩松，把昨天就炖好了的牛骨头汤里加进了小米、野菜煮成烂饭端了过来。

　　佤族人的“烂饭”平日只是用没有油盐的小米、野菜、甚至芭蕉心混在一起煮成，很是难吃。特殊节日，加些盐和鸡肉或牛肉，被称为“鸡烂饭”或“牛烂饭”，算是难得的佳肴了。盛烂饭的盘子是用厚木头挖成的，沉重厚实，可以使用很多年。吃的时候，不用筷子和匙，只是用手指刮着吃。

　　窝朗牛一边刮着“烂饭”吃，一边想着万一神的意旨是要赶走那些解放军怎么办。解放军人多枪好，还有“集中炸”，真的打起了就算能赢，也要死很多人。想到这里，他心情非常烦燥，就对岩松说道：“你吃过饭，就叫上几十个汉子守在寨墙里，别让那几个解放军硬闯进来。”

　　岩松与金文才等人接触过，觉得解放军不会那样不讲道理，但见窝朗牛神情烦躁地瞪着他，也就不敢多说，匆匆吃完就取下挂在柱子上的牛角号往外走。他懒得一家一户去通知，就走到寨子中间的一个高坡上吹响了牛角号。

　　听见牛角号声，原本准备去种地、打猎的男子们纷纷从树林里、耕地里往回奔，妇女们也被吓着了，无心去背水、找野菜了，也慌慌忙忙地跟着往回跑。

　　听见从部落里传来的牛角号声，又看见那些佤族男女急急忙忙往回跑，还等在“外客房”的金文才等人也感到了反常，他们感觉这些异动很可能与他们有关，但是苦于没法了解到内情，使他们很是郁闷、紧张。

　　岩松见寨子里的男人差不多都回来了，就命令把那两扇厚实的寨门关起来，在众人的询问下，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反而问大家：“砍刀都磨利了么？”

　　佤族人虽然穷困，但每个男子都有一把锋利长刀，出门时就系在腰间，既防身也用来猎取野物，每天出门前的第一件事是把刀磨利，以备随时使用。

　　岩松又扫了一眼这些汉子们，叮嘱他们：“就在这里等着，过一小会，窝朗有话说。”然后一转身去追赶已经向人头桩方向走的窝朗牛和魔巴。

　　窝朗牛和魔巴等一行人走到昨天竖起石头的地方，就见地上一片狼藉，昨天供奉的那个牛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些被嚼碎的骨头，那块神石则歪歪地倒向后边。魔巴和窝朗牛紧随跪下，恭敬叩拜，感谢神的指引。岩松、岩桨、山药等随行的人也随后进行了跪拜。

　　看到石头向后倒下，跟在最后的岩桨吓得脸白腿软，坐倒在地。他和三娘叶妙昨晚明明看到石头是向前倒的！难道是两人夜闯惹怒了神，所以神后来又改主意了？

　　正往回走的窝朗牛见岩桨脸色不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昨天太累没有休息好，就让人把他扶回去。只有魔巴轻声说了句：“你做了哪样对鬼神不敬的事啊！”岩桨神态痴呆地什么也不敢说，如果被窝朗牛知道了他和叶妙昨晚来过这里，会砍断他们的手脚。

　　窝朗牛还是很相信神的，回到竹楼就派岩松去“外客房”请贵客进寨子。

　　中午时分，两天都没有露过面的岩松再次来到“外客房”，大张着那厚厚的嘴唇，笑嘻嘻地喊着金文才：“兵阿哥……”

　　小康纠正他：“他是参谋！”

　　“哪样是‘参谋’？”岩松搞不明白。

　　“参谋是我们的领导！”

　　“哪样是领导？”岩松更不懂了。

　　小康想只能更直白一点了，就说：“参谋是像你们头人一样管着好几百人呢！”

　　“啊，是大官？”岩松为之肃然，赶紧又恭敬了几分，说：“金参谋，我阿爸叫你去！”

　　小康不满地咕哝着：“连个‘请’都不说。”

　　金文才对可以进寨子已经很满意了，哪管有没有用“请”字，忙制止小康，然后笑着对岩松说：“好哇！”就习惯性地先整理了一下军衣、武器，分派小杜在这里守家、喂马，又让小康从马驮子里拿了一些准备送给窝朗牛的礼物，和小康一起随着岩松往寨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