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中文系毕业典礼，学士、硕士、博士和老师，济济一堂。
黄金年华，进了哪所大学，是件特别重要的事。这决定了相遇什么样的同学、面对什么样的老师、吸收什么样的文化。
曾经带着一个调研组，去北京普查复旦毕业生的工作状况。京城的各个单位都说，复旦来的学生知识扎实，行事低调，为人独立。怎么能不低调呢？复旦有自由的传统，但这传统是在一个大尺度文化空间中运行，一位位学术大师，衡量着自由的内涵。十分怀念我自己读本科时的复旦。秋天的梧桐路上，有时迎面走来一位个子不高的老头，不用近看就知道是苏步青校长，他步态沉稳，面容总是那么从容。轻轻一句“苏校长好！”，他微微一笑，点点头，步履不变走过去。他的背影，那么普通，又那么坚定。这就是复旦人的模样：干事业火焰万丈，回到日常，都是布衣百姓的模样。
工作若干年后才体会，本科4年，是人生最值得记取的芳华。今后相逢的人，都有身份、财富、权力、利益的差异，交往行为错综复杂，叠床架屋难见本心。只有同学聚会，一瞬间回到知根知底，谁也不敢装，人人露出真性情。同窗4年，以后不管境遇如何变化，见了面还是老同学。聚散有期，但愿天涯契阔人长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