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民办明珠中学七(3)班
最爱崔颢的《黄鹤楼》,那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常常引发我的怀想,我的“乡关”在哪里?
我去问我的父辈、祖辈,我的根在哪里?他们的回答令我遗憾:我们的老家在武汉,由于一些历史原因,上几代就举家到了上海松江定居。我们的根,寻不着了。
回不去的故乡,寻不着的根。太爷爷在我出生前就已作古,我的乡愁和寻根的答案,藏在他留下的发黄的随笔和诗集里。
太爷爷的随笔里,有被迫离开自己的根,带着未知的惶惑,隐姓埋名去逃难谋生的苦楚和心酸。他多少次梦回故乡,那个武汉长江边有着悠悠白云、萋萋芳草的所在。他用悲愁的泪眼凝视着远方,而故乡再也不得回。
背井离乡失去了根,是一种无奈和痛苦,但在太爷爷后来定居松江的生活中,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我分明看到了他对生活的稳定富足、不再颠沛流离的喜悦和赞颂。太爷爷加入了“云间诗社”,在当时日记和诗作中他多次提到“安居自是云间福”。
云间,是松江的旧称,也称“上海之根”,是个钟灵毓秀、人文荟萃的所在。因有着“玉出昆冈”的云间二陆、“书画双绝”的董其昌,而让我太爷爷断掉武汉的根前来投奔之地,如今更是焕发新姿,充满生机,也让我的乡愁有了依托,我爱这新生出的根。
我爱古朴的“醉白池”,爱古香古色的“云间第一楼”,也爱沉默千古的 “广富林遗址”,但我更爱松江灿若星河的文人们。你看,元末的文坛领袖诸暨杨维桢来了,他的好友钱塘钱惟善来了,黄公望来了,黄岩陶宗仪来了;施蛰存先生也来了,在乱世他曾发出了“闻道五师回濮上,却教倭寇逼云间。忍下新亭闲涕泪,夕阳明处乱鸦翻”的叹息。
多少代多少人就这样落地生根,和施蛰存先生一样,“遂为松江人”。他们都曾流离失所,和我太爷爷相同的是,他们都向往国家富强,都在期盼美好、安定、温暖、祥和的心灵栖息地。
我想,我不用去武汉苦苦追寻我的根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对根和家乡的寻找,是那个可以歇脚的精神故园。我不用再像先辈一样用遗憾和哀伤的眼去眺望远方,我生活在他们毕生苦苦追求的那个太平盛世,生活在一个美好、和平、进步、繁荣的时代,我何其幸运。
我的血液里浸润着先辈热爱和平、渴望富强、勤劳奉献、锐意进步的基因。我的根,在这片不断与时俱进、日新月异的土地上,在云间,在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