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KTV唱歌,总要点一首《梨花又开放》。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觉得整曲旋律优美,余音回荡,富有真情实感。更打动我的,是作者描绘了妈妈坐在梨树下纺线的场景,宛如一幅生动而唯美的水彩画挂在了自己的眼前。以后,学会了这首歌,唱着唱着,我妈妈的脸庞渐渐映现在我的眼前。
《梨花又开放》歌词分两层意思,一是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在故乡爬梨树、摇树枝、梨花飘落在妈妈头上和纺车上,那一幕让作者永生难忘;二是成年后作者重返故乡,小村依旧,梨树依旧,可是树下空荡荡,望着满天飞扬的梨花,情到深处,留下两行滚滚泪水,怀着一种岁月逝去的伤感。
我尤其欣赏这几句歌词:“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落在妈妈头上,飘在纺车上。”树上孩童调皮活泼,树下妈妈辛勤劳作。梨花香,纺车响,还有妈妈的身影,孩童的眼里,这些已经够美的了,满足陶醉。而在我的脑海里,歌声里的梨花,倏忽变成了雪花:雪花从空中落下,粘在我妈妈的脸颊上……我的妈妈站在码头上,正露天劳动着。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在国家解放家庭妇女劳动力的政策下,来到了上钢一厂码头工作。母亲的工作主要站在码头上,注意着吊车抓斗吸盘下的生铁是否堆入卡车车斗里,散落地上的,要用铁锹一块一块抄起,装进卡车车斗里,还要沿着铁梯下到铁驳船舱里,将角落里的生铁理出集中,不漏一块,好让抓斗吸盘吸住升起。如此,白天黑夜的三班倒,她一直做到退休。如今,妈妈腿疾一犯,就会回忆那时工作的辛苦,尤其是下雪的日子,天冷地滑,心里免不了丝丝苦楚,却熬了过来。妈妈说,雪花冰冷,落进嘴里却有一点甜。我能想象,妈妈美丽端庄的脸仰望着天空,站在雪花飞舞的码头上,正聚精会神按照作业要求操作。
梨花飘、雪花飘,我们的妈妈都在劳作着,换来孩子丰衣足食的日子。
《梨花又开放》词作者笔下的妈妈,固然有他生活中的特指。而歌曲广为流传开来,我觉得可以泛指普天之下为子女,为了支撑家庭生活而辛勤劳动的妈妈。如今,我妈妈已年愈八十,每逢双休日去探望老父老母,成了我日常必须的一项安排。
据我所知,演唱《梨花又开放》的有周峰,有韩红,还有其他歌手。尽管歌手不一,有一点却是一致的:对于妈妈的一份爱,唱者纵情,听者动情,那永生永世不能忘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