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研究汉学的外国留学生发现,中国古代老人,尤其是老年诗人和词人所写的怀念诗词特别有感染力。他们在作品中回忆起很多动人场面,景物栩栩如生、事件历历在目。如“南宋四大家”之一的杰出诗人陆游的《沈园》:“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细腻地倾吐了放翁对结发妻子唐婉的真切怀念和痛苦;类似的情感记忆在他晚年作品中还能读到很多。
生活中有的人总自怨记性不好,也有的人羡慕别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其实,“耳闻则诵,过目不忘”是《晋书》中相当夸张的一句话。然而最近几年来,医界真的找到了一批“什么都记得”的人。正因他们什么都记得,所以反而被列入“病人”:“超强记忆综合征”患者。从而改写了传统观念:记忆能力太强不是好事。
“希望有较强的记忆力”和“人需要忘却功能”并不矛盾。出生于1965年12月30日的美国女子吉尔·普赖斯在她的《不忘女》一书中写道,从9岁起,她的记忆力开始发生变化,5年后就发展到今天的状况,什么都能记起来。以前经历过所有的事,她都能详细回忆起来。从此,普赖斯便生活在各种以往事件的交叉火力下,她觉得压力很大,就像一直在看一部关于自己生平的电影,于是不得不去找医生。经长时间观察检查,医生认为患者有脑功能障碍:大脑缺少将不重要信息从重要信息中区分出来并加以忘记的功能。记忆在大脑中是以一种固定的模式将不同的神经细胞网络串联起来而表现出来的。同样的过程重复次数越多,串联得越牢固,很容易作为长时间记忆而被激活。
最新研究指出,正常情况下,次要信息连短时记忆都不接纳,相反,会被大脑中一个强烈的删除机制删掉。所以说,普赖斯的记忆超强是种病态。她和其他一些类似患者的脑扫描显示,大脑额叶和颞叶的连接特别明显,容易造成“传记式超强记忆”。至于是由于大脑的这种变化(额叶和颞叶的明显连接)造成了超强记忆,还是有超强记忆后才使大脑发生变化,有待继续研究。超强记忆综合征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形成的,也需进一步确认。
吉尔·普赖斯是最早被发现的超强记忆综合征病人,是先有病人,然后才命名疾病的。至今,全世界已有80多名超强记忆综合征患者。普赖斯被称为“活日历”,她的超强记忆主要和自己的经历有关。澳大利亚有位女患者则擅长于记忆每件微不足道的事,她在梦中也能回忆起童年的细小事情和感受,连一次摔倒也让她在梦中获得逼真的痛感。
按说,大脑忘却功能障碍应引起其他功能的补偿,然而此病患者基本上不显示其他功能的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