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话“作”与“捉”同音。如果要为“作”找个同义词,北方话里的“折腾”,意思最为切近。“作”更有反复折腾、没完没了、惹人厌烦、近乎病态的意思。如有的小孩子精力充沛,整天纠缠大人,上海妈妈心烦了,就会说这两句话,一句是:“侬这个小囡哪能介(读如“嘎”)作!”另一句是:“我要被侬作杀脱了!”
前一句是说小孩本身,手不停脚不停,折腾个没完;后一句,是说妈妈受不了那个“作”,简直要为此崩溃。可见上海人非常痛恨这个“作”,以及“作”的破坏性能量。另外,病中不宁、焦躁不安、虚妄多语,也被上海人称之为“作”。如:“伊在病房里横不好竖不好,作得医生也头痛。”
上海人经常讲“作死”和“作杀”。“杀”与“死”意近(有时还属一字双音),但“作杀”与“作死”很不一样。“作杀”(也作“作煞”),说的是“作”达到了很厉害的程度;而“作死”,则多指一个过程,尤指那些莫名其妙地折腾,既给自己也给他人带来痛苦的过程。有些人,放着平安日子不过,偏要走火入魔、玩弄心计、到处惹事,那么,上海人对这种人骂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作死”。
“作死”这个词,知名度相当高,大江南北都讲,连外文对它也很感兴趣,甚至搞出了“No zuo no die”(“不作不死”)的网络流行语。这流行语还被西方俚语词典收入,在一些国家风行。
上海话“作死”,与其他地方的“作死”有区别。数省方言里的“作死”,分别有“找死”“送死”“拼死”等意,而上海话的“作死”,“作”字占的分量更重,意思还要更丰富、更复杂一些。
因为多用、常用,“作死”还产生了不少延伸,常见的有“作死作活”。这个词跟“要死要活”意思相近。“作死”还可以跟“作杀”并在一道,合成“作死作杀(煞)”一词。如:“她在屋里跟兄弟吵了不算,还跟爷娘吵,简直是作死作杀!”这算得上是“作死”的极致状态了。
【本栏文章可尽量用沪语转换读——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