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杭州建德一女子因涉嫌组织他人偷越国镜罪被杭州警方押解回国。杭州警方在发通稿的时候还发了一张特警押解女子的照片。
我看到照片,大赞,哇,特警好帅!而我的同事说,她之前压根就没注意特警。
莎士比亚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本《哈姆雷特》,一千个人去看,就有一千个结果。同样一张照片,因为不同的人关注的点不同,它所要表达的主要含义也就不同了。
今年浙江高考语文卷阅读理解题是一篇名叫《一种美味》的现代文。这篇文章讲一户贫寒人家拿六岁的儿子从水沟里捉到的草鱼熬鱼汤的情景。文章结尾说:“现在,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其中一道题目问:“诡异的光指的是什么?”
考试结束后,这篇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成了网络流行语。有人直接在微博上追问原文作者巩高峰,这丝诡异的光到底是什么鬼?
巩高峰发微博表示,自己也解释不了。当时写着写着,就想到了,想到就这么写了。
这下好了,连原文作者都不知道这诡异的光是什么。于是,眼里闪着诡异的光的表情包出炉了。随后,还有不少考生出来吐槽。
这样看来,语文的阅读理解是最“惨无人道”的,因为“在做题时,你要分析的并不是作者想要表达什么,而是需要去猜出题老师理解这篇文章的思路是什么”。
我们都知道杜尚的经典之作——给蒙娜丽莎画胡子,拿小便池去参加艺术展,但我们也许不太知道他的另一部作品——他1914年开始构思制作的《大玻璃》。这件作品对西方艺术的发展的影响非常深远。
杜尚从不认为自己是艺术家,他一生都在致力于消除艺术和生活的界限,但杜尚的存在却影响了二十世纪整个西方现代艺术的发展。
《大玻璃》在世界上引起了轰动,忙坏了一大批艺评家。他们对这幅作品作了各种解读,包括杜尚的创作意图,创作手法究竟属于当时社会上流行的哪一种风向,是达达,还是偶发艺术?等等。
为此,皮埃尔·卡巴纳在访谈杜尚的时候,特意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见《杜尚访谈录》),就像今年浙江的一些被烤(考)焦了的考生追问巩高峰,“那诡异的光究竟是什么鬼?”
卡巴纳问,这些解释到底哪一处才是您自己的?
杜尚说:“我没有任何解释,因为我做它的时候没有什么观念。有些东西是在我做的过程中出现的。对于整个东西的想法纯粹是为了制作……”
卡巴纳又问他,如何看待这些人的不同解释?意思是说,哪一种更接近他的?
杜尚说,“他们每个人都给自己的解释留下了他自己特别的记号。这些并不意味着对或错,这些都很有意思……你相信这个,或者你相信另一个,取决于你感到和哪一个更亲近。”
这道“诡异的光指的是什么”的考题可能是无解的,“标准答案”并不唯一。
这标准答案既不在作者那儿,也不在考生那儿,而是在各个阅卷老师心里。
一个考生的答案对不对,一定程度上,要看批你这张卷的老师怎么看待这丝“诡异的光”。如果你的答案跟他(她)想要的接近,那么你胜出。
但因为这是高考,阅卷老师也不可能有绝对的自主权。
既然是考题,就一定会设置标准答案。这标准答案当然不是作者设定的。而你的答案离“标准”有多远,就要看你的“修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