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法中文化交流中心的邀请，不久前我赴法国参加了第十一届巴黎中国文化艺术交流展。原以为中国的水墨山水画在巴黎参加书画交流展会受到冷落，可出乎意料，两国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济济一堂，相互交流，场面非常热闹。在笔会上，我用四尺宣纸画了一幅“幽兰图”。几笔长长的墨线，轻重缓疾地运笔，就将正反转侧高底偃仰的兰叶画在了纸上，中间还穿插了几朵淡淡的兰花，似在风雨中吐露清香。一幅水墨蕴洇、姿态生动的画作，令法国朋友惊喜异常，随之报以热烈的掌声，并被戴高乐中文图书馆收藏了起来。

　　在巴黎的展览结束后，我们便前往瑞士著名风景区琉森湖观光。巴士穿越荷兰卢森堡时，沿途看到的是空旷的原野，很少有城镇村庄。可是一到瑞士，便渐渐地看到了山，大巴在悬崖峭壁上盘旋，窗外的美景扑面而来。进入琉森湖景区，又是一番景色，湖面平静如镜，一对对白天鹅在嬉戏游弋，岸上游人如织，很像中国的西湖。举目眺望，四周青山环绕，树木掩映，塔尖高耸。弯弯曲曲的木板长廊连接劳思河的两岸，一幢幢西式楼宇的倒影在水中，分外迷人。傍晚入住郊外宾馆，此时已是晚上8时许，天色却还很明亮。披着夕阳的余晖，一幅幅美景如诗如画，我抓紧时间写生，直到夜幕悄悄降临。

　　翌日上午，同伴们上铁力士山看冰川去了，我只身来到山下的小农庄写生。一幢幢精致的小院被果树环抱，家家围着木栅栏，散落在山坡上，十几匹棕红色的马在湖畔绿茵茵的牧场吃草。铁力士山山顶被裹在浓浓的云雾中，俨然是山庄的巨大背景。

　　如何表现这一典型的西欧田园风光？这让画了几十年山水的我犯了难：如果采用焦点透视来画，画面可能缺乏层次没有深度而显得单调。不如将中国画的散点透视与西洋画的焦点透视嫁接起来，在构图上虚虚实实，将建筑物、道路和树木进行大胆的剪裁取舍。这样画可能会不东不西，但却可能产生新奇的视觉效果。心中有数了，我就大胆落笔，充分发挥毛笔的特性优长，将山坡、草地、房子和树木用新的画法表现，使整体气势平和协调。半天的时间，我画了不少稿子，同行看了觉得既保持了笔墨的特性又有异域风韵，十分称赞。

　　绘画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各有其长也各有其短，取长补短和扬长避短是我们应抱的态度。在琉森湖写生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它带给我的感悟却是长久而又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