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表决事项中,全国人大代表、云南省教育厅厅长罗崇敏投了1张反对票、两张弃权票和7张赞成票。他的反对票给了财政预算报告。
20世纪80年代进入人民大会堂
电子表决器是从20世纪80年代、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议开始进入人民大会堂的。
全国人大常委、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郑功成告诉记者,与举手表决相比,电子表决器更符合民主的程序,更尊重参与者自主选择的权利。
表决器上3个按钮的颜色是不同的:绿色表示赞成,黄色表示弃权,红色表示反对。
当代表的近15年里,赵林中按下最多的是绿色,少数是红色。不过他还记得,第一次以代表的身份坐在人民大会堂里,按下的是黄色。
那是人代会开幕前的预备会议,议程包括表决通过大会主席团名单。他发现名单上姓名很多,但只表决一次。“我当时想,怎么能这样安排?我可能同意其中的多数,但是有一个不同意,怎么投?”赵林中说。
某些地方人大仍搞“人盯人”选举
不再担任全国人大代表的烟台大学教授王全杰,也惦记着那3个闪烁的按钮。今年两会前夕,王全杰注意到,在一些地方的人代会使用电子表决器之后,也有一些地方,仍搞“人盯人”的选举和举手表决,把安好的电子表决器又拆掉了。
他告诉记者,这是一种倒退,希望全国人大能扭转这种行为。
全国人大代表、宁波市政协副主席范谊告诉记者,现在有些地方沿用的表决方式是,“赞成的举手,不赞成的举手,弃权的举手”,这样下来,几乎“永远是全票赞成”。
“在这么大的场合下,谁敢举起反对的手?”范谊说。
王全杰曾是烟台市政协委员。有一次,市政协表决一个事项,只有王全杰这个“异类”,在主持人念到“反对的请举手”时,真的举起了手。那是40多年来唯一的一张反对票。
2003年,新当选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的王全杰,在当年的人代会上,与33名代表联名提出了一个改进选举和表决方式的议案。他们第一次提出,全国人大已经使用按键表决的方法,希望地方各级人大废除举手表决、鼓掌通过和赞成票不动笔的选举办法。
用一位代表的话说,一划票,不是反对就是弃权,“就说不清楚了”。
2005年,十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采纳了新办法,不划票就是废票。
一位人大代表对记者形容,举手表决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甚至建议,全国人大可以考虑投票时打乱开会的座次。最好是,程序设计得“让人可以反对而不被人知道”。
正好告诉他:“我为什么投反对票”
一旦电子表决系统启动,表决器的指示灯就开始闪烁。范谊记得,2003年自己首次投票时,按下哪个按钮,哪个灯就变暗,另外两个还在闪。代表们就有顾虑——两个闪一个暗,别人不就知道我的意见了吗?
后来,表决器做了改进——只要按下一个按钮,所有灯全灭。
在按下表决器的时候,赵林中说,他会“考虑全局”,以人大代表而不是个人的身份行使权利。不过他也表示,自己多数时候投了赞成票,但这一票并不代表百分之百赞成,有可能只是觉得政府的某项工作合格了,是60分或80分。
“我投了赞成票,但是我对你不是没有意见。”他说。
范谊代表几乎每年开会都有反对票和弃权票,今年也不例外。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投票被别人看到。他甚至希望,有人因为反对票而来与自己沟通,“我正好当面问问他,也告诉他,我为什么投反对票。”
中国青年报(张国原春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