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浙江省地图,赫然可见,上虞位于绍兴市东,曹娥江穿城而过,北临杭州湾。这一地理位置决定了上虞势必常受钱塘江海潮的影响,有海潮洪患之虞。
上虞自秦置县,1992年改设市。从上虞四十几年前开始围涂,再上溯五百年,上虞累计发生过海啸、潮涌、决堤、坍江、洪涝诸多灾害,竟有上百次之多!抑或正是为此,有谓“何虞之有”?此“虞”作“虑”解。《辞海》释“虞”之三有“古时既葬而祭之称”;之六有“贻误”的“误”之意,都可为上虞先民有水患之“虑”、为海浪所“误”的风险作一注脚。然而虞氏后代,以史上圣人舜为其先人领袖引为自豪,在上虞这块土地上顽强生存,繁衍后代,并在长期与狂涛怒潮的搏击中锻炼筋骨、磨砺意志,“虎头虞”之虎头、虎脑、虎动、虎力,正是上虞人好改江山的难移秉性。顾志坤的《大围涂》一书,实录上虞人被海潮逼上梁山,历经四十多年,上百万人前赴后继的艰苦奋斗,终于填海围田,彻底根治水患,上演了古代神话“精卫填海”的现实生活版,其丰功伟绩惊天地,泣鬼神,上虞人的“虎头虞”精神,声振华夏,名垂青史。
往事并非如烟,镜头实难重现上虞人当年大围涂的悲壮情景。谈及大围涂,当年围涂人民战争的组织者、领导者李海龙以及30多位围涂者,无不老泪纵横,令人动容:“这是上虞市百万人民历40年之久,举全市之力而实施的一项跨世纪的大惠民工程,也是一场人类的生存之战、生命之战和生态之战。它是上虞人在上虞这块大地上用双手更用心血书写的一部波澜壮阔、可歌可泣的奋斗史、创业史。”中国工程院院士、河口海岸专家陈吉余对上虞人当年在大围涂中表现出来的执著态度、顽强意志、凝聚力与战斗力给予高度评价。浙江省水利河口研究院总工程师、博士、教授潘存薄更是激动得拍案断言:“杭州湾畔上虞地区的大围涂,当年上虞人别无选择!”专家们的论断极其科学、权威,为大型高清电视纪录片《大围涂》改题定名《别无选择》一锤定音。导演汪健激奋地说:“上虞人当年大围涂只此一策,别无选择。我们今天拍电视实录上虞人当年大围涂,同样别无选择,唯有拼搏!”
记得开机翌日早晨,我站在龙山远眺:广袤的虞北海涂已成为一道安全屏障,更是一方承载着百姓希望的热土。
上虞,位于当年大围涂的最前沿;上虞人矢志去围涂,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就是用手中近乎原始的工具向狂马不羁的大海宣战!他们没有在死亡漆黑的门前画一条颤栗的曲线。杀上围涂,别无选择!这是在灾难片中即将搁浅的心重新起航时坚定的向往;这是美好的理想与残酷的现实相逢时悲壮的感伤。“上虞的虞,虎头虞”,是上虞人的虎啸、虎威、虎力、虎动和虎精神,而这种虎虎生气,正是改革开放新时代所要世代传承发扬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