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会场气氛也随之变得异常沉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在执行上级命令对吗？但是刘正声同志，你不是三岁小孩，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你自己没有脑子吗？！你是机器人，别人怎么操纵你就怎么动吗？！”刘正声无话可说，只有低下头站在原地挨骂的份。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客客气气和和善善的局长，发起火来这么厉害，这么可怕。

　　“还有，你上次专程带人远赴上海，也是为了那件东西吧？”梁国正走到刘正声跟前重新发问。“局长，您全知道？”刘正声吃惊之余，深感十分意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梁国正口气锐利地说道。刘正声只好缄口不语。此时此刻，他能说什么？敢说什么？“你们也太过分了，你们是人民公安，不是黑社会，怎么可以是非不分，任意妄为？！”梁国正说着，两眼像利刃般地盯住刘正声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只把刘正声看得再次埋下头去。 “现在，刘正声，你给我听清楚，我不管你是奉谁的指令做这件事，就到今天为止！关于大发矿业集团的案子，你们刑侦局不许再插手了，这本来就不该是你们管的事，经济案子应该由经侦总队去办。”“但是这个案子……”“没有什么但是！”梁国正毫不留情地厉声打断他，“你想说这是刑事案，是吗？这是你们制造出来的刑事案！这点你心里不清楚吗？刘正声，你是不是怕不服从命令就会丢掉乌纱帽啊？那我告诉你，你不分是非盲目服从，早晚也会让你丢掉乌纱帽的，懂吗？”刘正声低垂着脸，一句也不敢吭声。

　　梁国正顿了一下又道：“既然你那么习惯服从命令，现在我就以局长的身份正式命令你：从此刻开始，撤掉你那个关于王根宝案子的专案组，不要再插手他们的纠纷。听明白了吗？”“是，听明白了。”刘正声唯唯诺诺地答道。“记住，别人可以撤你的职，我更可以撤你的职！现在就可以撤掉你！再记住，我是C市公安局的局长，一把手！”梁国正低沉的声音十分强硬。“是，我明白了。”刘正声嘟哝道。

　　小包房内烟雾弥漫，餐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徐副局长独自坐在里面，心神不定地等着另外两个人的到来。这是头一回他在饭店里如坐针毡。这两天发生的事都那么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下午一点钟，梁局长突然召开了全局中层以上干部全体会议。这个梁国正，来到C市公安局几个月了，头一回那么一本正经摆出正局长的面孔来，似乎在一眨眼间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会场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异常沉闷。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一次紧急会议，是因为我们局里出了一些大问题。”梁国正以一副极其肃穆的面孔所讲的开场白，顿时使得本来还在小声说着话的人全都收住了口，全场鸦雀无声。

　　“我来这里几个月，几乎从来不干涉各位的具体工作，那是因为我十分信任大家。”梁国正稍顿片刻，随之提高了嗓门道：“但是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我们局里的某些同志，甚至是主要领导干部，行事处世却十分没有原则，如果作为执法人员而无视法律甚至践踏法律，那么应该请他脱下那身警服，取下那个警徽。”梁国正以他少有的尖锐目光朝全场干部缓缓扫视了一遍，使得好几个人都显出了心虚和担忧，本能地垂下眼帘或低下头去。

　　梁国正继续说道：“你们别以为我梁国正来这里当局长只是一个过渡，我会对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我是这样的人，请你们也扒掉我身上这身警服。今天我并不准备追究什么具体的人和事，”梁国正停顿了一两分钟后再次说道：“我只在这里提个醒，我梁国正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我在这里当一天局长，我们局里就不允许有违法乱纪的人和胡作非为的事出现！以今天为界限，既往的可以不咎。以前的问题该纠正的都尽快给我纠正好，该收手的立刻给我收手，该停止的马上停止。如果再有新的问题出现，别怪我梁国正不给面子。”

　　会议很短，就是梁国正的一言堂。讲完那些话后，他就宣布散会了，但在大家脑子里留下了许多悬念，够大家回去好好议论猜测一番。也许只有徐副局长和刑侦局长刘正声还有那个周警官，心知肚明这个会议是针对什么事情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