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携手西蒙·拉特尔的柏林爱乐,录制普罗科菲耶夫和巴托克的钢琴协奏曲新片,于10月8日在国内发行(右图)。郎朗与拉特尔首次合作是在2004年,演奏的是“柴一”。在往后的几年中,两人一同演出的机会更多,彼此在艺术造诣上的习性、风格则已知根知底,甚至毫无秘密可言了。本次再度操刀,拿下两首如此繁重的作品。
普罗“第三”、巴托克“第二”,都是钢琴文献中出名的难作。不但对演奏技巧要求苛刻,而且需具备充足的经验应对乐团配合。从以往看来,一直会认为这两首作品更适合在现场演奏,因为其中不乏让钢琴家去即兴发挥的空间。历史上能留下英名的影音资料也均来自现场,如安达、威廉·卡佩尔、阿格里齐等人,至今依然如此。郎朗作为临场发挥欲望极强的钢琴家,面对这两首作品,竟然选择走进录音室,这看似不在情理之中,但却给我更大的好奇!
听完后发现,郎朗与拉特尔的柏林爱乐果然配合紧密,不愧是磨合十年,已是珠联璧合的态势。音乐上的每一个细节都雕凿细致,一环扣一环。尤其是巴托克“第二”,钢琴与乐团在层次勾画上显然用心设计过,柏林爱乐对音乐本能的敏感性以及高质量的发挥,让郎朗在钢琴上如鱼得水,拉特尔就像操控了智能电脑,处理着巴托克庞大的数据库,而郎朗则用自己独特的鉴赏力读取这些数据,并与自己的演奏合为一体。这一过程,他们必定是演练多次后造就,是打磨后的结晶,这也恰恰是“录音室”独具的魅力。如是在现场听,定会更关注巴托克,也包括普罗科菲耶夫塑造出的那些疯狂的技巧,其余则容易忽略;如不是顶尖乐团,也极有可能沦为伴奏,就是有瑕疵也会被忽略。这些问题在本张唱片中一概被杜绝。
郎朗的普罗“第三”更值得一提,似乎这部作品就是为他而著。他对乐谱进行了精心的布局,不同于他的现场演绎,仿佛把自己积累起来的动机与灵感做了尽可能的筛选,把自认最有说服力的部分灌录成碟。他的诠释很独特,与以往任何一个同曲版本大不相同,更多体现在触键精准度与节奏变化上,也会像一位探险家一样寻找一些不被人重视的音乐线条。对郎朗而言,如果现场是呈现灵动乐思的摇篮,那么在录音室里,从演奏到后期制作,他则像一位导演,炮制了一部好莱坞大片,关键在于其唯一性。听他的演奏,脑海里可浮现出一个有血有肉的虚拟世界。我突发奇想,冒出自己钟爱的两部影片《黑客帝国》与《盗梦空间》,某些场景片段会不经意间出现在意识之中。郎朗演奏中的“指向性”使他成为这个帝国梦境的主导者,巡游其中,从而乐此不疲。
在前不久的采访中郎朗表示:“希望这张唱片能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成为这个时代的经典。”我觉得,要成为经典并非容易之事。以前的钢琴家弹某些作品,过了几十年,依然还被敬仰,成就永恒。郎朗一路走来,被誉为当今琴坛极富感染力的钢琴家,这与他多年来与诸多世界顶级指挥家合作以及他自身的音乐悟性无法割舍。此次与拉特尔合作录制的这两首作品,标志了他演奏生涯的新高度。然而,音乐探索之路依然久远,若干年后对待音乐的态度,或许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郎朗始终极为自信地告诉世界,他已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