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云南浪沧江畔的花溪笔会,到瑶乡采风,惊奇地发现,山区很多人家,竟豢养巨蟒作宠物,参加笔会的室友少数民族作家阿惠,他家就豢养着一条6米多长,叫小黑的巨蟒。
浪沧江畔举行的盛大”牡瑙摆”(泼水节)结束,我就随阿惠去他家乡。他家在西双版纳腹地瓦卡山区,一处修篁翠竹掩映中的小洋楼,三面是油棕、悬着累累果实的椰子树和榴梿树,屋前围着的竹篱笆上,攀满荆条花,如朝霞一片。篱笆门打开了,我跟着阿惠刚要进门,一条巨蟒,守在椰树下,巴斗大的脑袋,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大嘴巴吐着红艳艳的信子,我吓得惊叫一声,转身想跑,被阿惠一把拦住了。
“别怕!这是我们家养的大蟒小黑,它不会伤人的。”
阿惠说着在黑蟒头上轻轻拍拍,黑蟒乖乖地”咝留”一声,就窜到高高的油棕树上去了。我跟阿惠进门,见椰子树下睡篮里,阿惠的侄子睡得正香。当地习俗,寨民豢养大蟒作为宠物,用来看家护院,防盗贼。平时妇女出门劳动,孩子留在家里,有巨蟒守护。阿惠告诉我:家养蟒蛇性温驯,也同其他宠物一样通人性,不会伤害人。晚饭后,热情好客的阿惠一家,在院子里摆着方桌,桌上放着山栗,花生,大家围坐边吃边说话。我回里屋拿出从上海带去的糕点和小礼品。分发完小糕点,一转身,“妈啊!”小黑不知什么时候,已蹲在我后面,脑袋快要贴近我的背脊。旁边阿娇拍拍逼近的小黑,笑着说:“啊哟!怎么忘了我们小黑呢。”我慌忙把一包饼干往它面前一扔,小黑叼起饼干“咝留”一声,已蹿上了高高的椰子树。
第二天,小黑对我渐渐改变态度,眼神不那么咄咄逼人,有时还很友好地想靠近我,把巴斗大的头朝我点点。一次,我和阿惠从外面采风回来,小黑第一个在门口迎接,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后面,我禁不住,伸手去拍拍它的脑袋,它腼腆地低下脑袋,然后腾地窜开,转眼已上了椰树,我们终于成了好朋友。
我那天离开,阿惠一家站在家门口,向我挥手告别。我突然想起小黑,从车窗往外看,只见小黑高高盘在椰树上,摆着巴斗大脑袋,也像在为我依依送行,我心头顿时涌动一股依恋别离的惆怅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