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书、主编大系丛书之类,我与上海文艺出版社密切交往已有三十多年历史了。
1979年5月,一本《重放的鲜花》把我及与我有同样“被错划”命运的作家作品,在党的三中全会召开前夕汇编“重放”。这在文学界可算是拨乱反正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是上海文艺出版社做的。
1990年年末,我与一群来自祖国各地的长篇小说作家汇聚淀山湖畔,研讨创作,振奋精神,是上海文艺出版社做的。
2009年春,由我和元化先生担当总主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第五辑30卷出版。此前我曾主编过第四辑的小说卷。在国庆六十周年前夕,汇编了差不多中国二十世纪新文学成果的煌煌百卷《中国新文学大系》一举推出,这也是上海文艺出版社做的。
这是个很有想法,也是敢做、能做成许多大书、好书的出版社。我喜欢与这样有精神的出版社打交道,喜欢与他们的老总和编辑员工交朋友,也确实交了不少朋友。
历史上有许许多多革命前的文化成果和经验,但是我们缺少的是革命后的文化成果和经验。当前,真正缺少的是什么?现代人有更多的选择性,但是我们有没有相对比较权威的评估,有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评估体系或评估系统呢?在美国,如果你找穷极无聊的作品,多了;但美国仍然有它自己的权威,比如说《纽约时报》,它的书评、剧评、影评都非常厉害。
我们现在的困难在哪儿呢?不能简单地说没有好作品,有好作品也发现不了。那么多作品,你怎么看呢,谁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我们现在没有人做沙里淘金的工作,甚至也没有人做检查我们精神产品里有没有三聚氰胺的工作。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剩下俗。如果说一个国家的书没有了,只剩下微博了,以后我们上课也改成了微博体,每节课15秒钟,这是不可思议的。
如何在当前这个文化泛漫、广大公众参与的环境中进行沙里淘金的工作,有一种权威的机构对它进行评估、选择,同样也能够对那些参杂着假冒伪劣的精神产品汰劣择优呢?年届六十的上海文艺出版社能不能做些如此沙里淘金的工作呢?我热诚地期望着。
明请读《温暖的记忆》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