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很向往这样的地方的。记得两年前有钓友作向导,一路车行数百公里,去了千岛湖的风景里。能钓得到多少鱼呢,倒是当夜睡进千岛湖的怀抱里,躺在千岛湖上的小木屋里,听湖水私语着进入梦乡,才觉这是尽享天籁之福啊!千岛湖让小木屋作了摇篮,哎,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婴儿。
这次总算拥有了在垂钓畔小木屋投宿的理由了,因为从上海来的朋友和我有一样的情致。晚饭就在湖边不远的农家乐里吃的,看着姓汤的主人从自家栽种的菜田里择了两三种菜蔬,豇豆呀茄子呀及其他蔬菜,还滴着细雨的水滴呢,新鲜吧!
睡进小木屋,唯一个静字说得清。说静也不静,你听远处传来了狗吠声,一声一声,听得见,却又模糊;还有躲在夜色里、菖蒲中的蛙鸣,叫了停了,叫的时候急鼓般骤,停的时候留下了一大片的空白……还有,还有就是偶尔“泼辣”一声,是鱼儿跃出水面,静心才听得见。城市里的喇叭声、商店外的广告语、街路上的人流喧哗,都隐退了,遥远了,远不可及——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声音了。
小木屋外是木铺的临水阳台,阳台上是三围的木栏杆、木栅栏。
晨,还在惺忪着,我就扑在木栏杆垂钓。看好这小木屋,就因为方便垂钓。湖面,笼着重雾,如沉沉的帷幕。一夜的时间,鱼儿饿慌了,一会儿柳叶鱼上钩了,又一忽儿是鰟鮍鱼上钩,而更多的鲫鱼来咬钩,不很大,一两多一点,大的才二两左右,也不用放进网兜,钓一条扔进敞开门的小木屋,一个多小时,小木屋的地板上活蹦活跳着十多条鱼儿。
微风卷不动雾幔,曙色用尽了力气,才有一抹微光抹出了湖面四周柳树的轮廓,笼雾的柳树一团一团,一团一团的模糊,近处的才看得出淌着雾水的朦朦胧胧的柳条……这时候蛙鸣歇了,狗吠也停了,又一个浓得化不开的静,统治了湖石、岸柳……
那些朦胧诗,是不是蘸着这样的迷雾写出来的呢?!
太阳付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开云雾的枷锁,将阳光从层层云的缝隙里漏了些下来,把湖水清清、垂柳依依、绿树森森、小桥弯弯勾画得清清楚楚。
一看时间,已是十点半了。赶紧收拾停当,去一个朋友经营着的桃园。但这个叫作华亭人家的地方,这小木屋的一切已然像浓雾一样弥漫了我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