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微尘在书页上,每翻开一页,书中总会掉出一些碎屑来,书页上躺着蠹虫的尸体,我想这样的蠹虫是幸福的,因为它死在浩瀚的书海里。其实,我一直纳闷,这蠹虫吃什么呢?难道真是吃书页吗?但是它走过的地方,书页完好无损;吃灰尘吗?可它走过的地方,灰尘依然是那么密集。
有朋友进入我的斗室,说,可怜这些书了,每天都在这逼仄的空间,不得呼吸不说,还得忍受着灰尘的污染。他是个爱书之人,我亦不差,但是狭小的空间要安排下那么多书都呼吸畅快,是不太可能的。于是我把每一寸能安排书的地方或角落都放上书,近期想读的书自然放在床头和电脑桌旁边,这些被安排的书无疑是幸福的。如果书本有知,它在出厂摆放在书店里的时候,其实向往的还是宽敞明亮的书房和高大的书架。不过,很多宽敞明亮的书房不是用来读书的,是拿来装点或者显摆的,若是那样的书房,其实书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也不是自诩是纯粹的读书人,不过自己真是一个爱书的人,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整理我的那些书和杂志,分门别类摆好。这时的我往往累得臭汗淋漓,和书香墨香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屋子的书用汗牛充栋来形容真不为过。有朋友给我取外号叫“图书馆馆长”,这个戏称开始我还不想接受,但是后来发现自己的书房里宝贝的确不少,也就笑纳了。文友相聚,谈起某些书,我凭着记忆一检索马上就能记起,我的书堆里有这本书,久而久之,朋友们总会让我推荐他们阅读一些书。我非名家,开不了什么阅读指导书单之类,但是开列的书目都能符合朋友们的阅读需求,这时我觉得自己又像一个对症下药的医生。
有人说,现在是读图时代了,人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读书、写书都已经没法填饱人的肚皮了,只能作为陪衬。有时间在K歌,有时间在酒桌上神侃,有时间在麻将桌上熬夜,但是很少有人能静心读书了。所以,每个暗夜里我在台灯下读书时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在书店穿梭,出书店提着重如铁块的书时,虽然气喘吁吁,其实心里也是欣慰的。
读着,幸福着,也为书担忧着,因为很多书的确没有呼吸太久了,我的愿望就是为它们找一个宽敞明亮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