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下步有何打算

　　几天后的上午，我正与蔡妈做术前交流，门被轻轻推开，一对男女走进来，男士白净俊朗、谦雅和衷、稳重如练，有一种淡淡的贵族气息。女士清淡如兰、秀美轻柔、宁静怡人，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风范。

　　“爹地，妈咪！”一见面，两人就亲热地喊着。“商晨，诗音，这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们说的小雅姐。”商爸为我们做引见。

　　回到自己病房不一会儿，商爸进来。自我的肾与蔡妈配型成功后，蔡妈热泪就流成了太平洋，她把感激含在眼里。而商爸绝口不提，一副安然接受的姿态。“明天就要手术了，今晚咱爷俩好好聊会天，好不好？”“好啊！正好我也睡不着。”“如果你现在有机会投资做生意，你会选择做啥行业呢？”“洗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术后第五天，诗音和商晨因公司业务要回台，特向我前来辞行。两人把所有问候、感谢以及叮咛表达完毕后，诗音把一张银行卡塞我手里。“你们这是做啥！”我把卡坚决塞回诗音手里，眼底满是受伤的表情。

　　“对不起，我们的鲁莽或许伤到了你的尊严，但是姐，请你换个角度思考这事好吗？既然你已把我父母当作你父母，那你怎么可以不允许我把你父母当成我父母呢？怎么可以不把我当弟弟呢？”商晨声音有明显的幽怨和不满。“哪儿有？正因把老人看成自己父母才这样呀，有姐向弟索取回报的吗？”

　　见我还在犹豫，商晨认真地说：“这样好啦，这钱等于弟弟先借给姐的，等妈身体好了，咱姐弟合作做生意，等姐赚到钱了再还给弟弟，可以吗？”“好。两岸商机无限呢，期待与弟弟合作的日子。”

　　术后十天，伤口拆线。抽空到一楼验卡机把卡验一下，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竟是20万，我一下子傻在那里。把商爸请到病房，默默把卡推到茶几的另一端，卡又被默默推回来。再推过去，再推回来，终于——商爸发言：“跟你说实话吧，咱商霖集团在台湾还是有点小名气的，主要制造、安装、设计和施工玻璃幕墙，公司净资产不多，也就两个亿吧。”我讶异到无法开口。不是说破产了吗？“所以呀，这卡上的数字，对我们来说，只是点小钱，但可能会给你起到救燃眉之急的作用。”“我——接受啦！因为我明白，如果我不接受，反而会变成您和妈妈以及弟弟的心理负担了呢。”

　　一个月后，医生打来电话通知妈妈有了肾源，配型成功后，爸妈就一直说这是我的好心换来了好报。

　　借着过年的氛围，提上精美礼品，把母亲生病初期借人家的钱先挨家挨户还上。然后在双鹤酒楼摆了一桌，白云、秀嘉、初哥、田野、老领导周正善应邀参加。田野轻声问：“下步有何打算？”“我想开洗浴。”“我看行！”

　　次日上午，在路上，手机响起来。

　　“商晨弟弟吗？出啥事儿了？是不是妈妈身体有啥状况？”“姐你别急，妈没事儿！弟弟只是——有些想念姐姐了呐。”“姐也想念你呀，特别春节就要到了，要是能跟爸妈弟弟弟妹一起过多好啊，可惜高山大海地隔着……”“山再高也挡不住脚呀，姐一句话，弟弟马上出现在姐面前！”“呵呵，是吗？说啥呢？芝麻开门？”另一端久久无语，喂了两声没回音，电话似乎断了线。把手机装好，习惯性往后一瞥，天！我惊骇地屏住呼吸：商晨竟然就在我身后。“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先上车吧，找个地儿坐下慢慢说。”

　　一座别致的六层小楼矗立眼前，彩旗插满了小楼的四周，在风中猎猎飘舞，忽然——洁雅洗浴广场和洁雅游泳馆的牌子映入眼帘。“看到牌子了吗？”商晨踩住刹车。“看到了呀，这洗浴咋跟我的名字一样啊？好奇怪呢。”“不奇怪呀——因为它本来就属于你呀！”“你说什么？”“这是老爸送你的礼物呀！”“不不！不可以！真的不可以！我不能接受这份重礼，不能！”“可是，工商啊，税务啊，一切相应手续都是以你名字办理的，您现在是霸王爷敬酒——不干也得干了呀！”“不，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恩惠！不能！绝对不能！”“老爸就说你定会坚辞不受的，看来还是老爷子了解你呀！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合作的事吗？这样吧，姐，咱姐弟合作吧！我投资，你经营，至于利润……五五开，OK？”

　　“OK。”姐弟俩两掌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