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老朋友: 越了解越敬佩
草婴先生的朋友和学生们都来了,有的来得很早,“看他躺在那里,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很整齐,还戴了眼镜,就想起了他以前精神矍铄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有的走得很迟,“只是想跟他再待一会儿,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年近九旬的翻译家吴均陶先生腿脚不便,但他还是坐着轮椅、穿着厚厚的棉裤,坚持要来送一送这个老朋友,“认识他有几十年了。他看上去很平凡,但他的人格很伟大。越是了解他,就越是敬佩他。他一直一个人埋头在译稿里,20多年,不做官,不要名,不要利,甚至连我们译文出版社的社长都不肯担任。”吴均陶先生从事翻译工作逾60年,最了解其中的艰苦和甘甜,“草婴就是凭着责任感,一辈子用笔作武器,从最初宣传前苏联的文学作品,到‘文革’后投身托尔斯泰的小说翻译,捡拾起人道主义的光辉。他是一个信念特别坚定的人,像巴金一样,他是抱着理想来投身文学的。”讲到激动处,吴老语气有点哽咽。
素未谋面者: 一直与他“交流”
人群中有七八个背着书包的大学生,肃穆的面庞掩不住他们的青春朝气。他们告诉记者,刚上完一节俄罗斯文学的选修课就赶忙过来送草婴先生最后一程,“下个学期我们还要选修‘托尔斯泰精读’。”
他们的老师耿海英也在人群里,作为上海大学文学院的教授、博士生导师,耿海英从事前苏联文学的研究、教学近30年,“虽然与草婴先生素未谋面,但一直在书中、在译作里与他交流,他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陌生。”耿老师还说:“亲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草婴先生的译作非常贴近中文的表达习惯。与其他译者相比,他很少用欧式化的长句,没有那种华丽的修辞和所谓的洋腔洋调,一点儿也不让你觉得是在阅读外文译作。比如草婴把《被开垦的处女地》的书名改为《新垦地》,把《人生下来不是军人》的书名改为《军人不是天生的》,如果细细体会,你就能够感觉到它的美妙。”
这份美妙,相信还会有更多文学爱好者今后可以慢慢体味到。据了解,草婴家人最惦念的“草婴书房”已基本确定落户徐汇区,“事情忙完后大家就会坐下来讨论,很快就会有具体方案,非常谢谢大家的关心。”红着眼睛,草婴先生的女儿盛珊珊告诉了记者这个好消息。
本报记者 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