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声音就是乡音。乡音是家乡的方言土语,它也许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也许在外地人听起来是那么难懂,但它的确是家乡的母语。
母亲曾用它哼着摇篮曲哄我们入睡,也曾用它来教我们咿呀学语会语,而那些乡里乡亲,祖祖辈辈就用它来传递着朴素的情感。
乡音难改,乡音亲切。一声声乡音,陪伴我们走过多少个春夏秋冬,走过迎来送往多少个日出日落。在乡音里,我们成长,我们快乐,我们忧伤;在乡音里,我们学会走路,学会做人,学会感恩,乡音啊,已深深地扎根在我们心灵深处,在我们身上留下了家乡的烙印。或许你在外求学,或许你在外打拼,身在异乡,只要猛地听到了一声乡音,感觉是那么悦耳那么亲切,仿佛一下就拉近了距离。
也许你刚离开家乡,也许你已离乡数十年,但改不掉的是乡音。那声声普通话里,夹杂着些许家乡的味道,或许你自己感觉不到,但别人一听,就知道大概你是哪里人。
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对外交流,五湖四海人员融汇的增加,普通话的推广,乡音在城市里很难找到立足之地,在城市里的年青人,已记不起乡音,说不准方言。在崇明农村,“爹爹、姆妈”“公公、阿婆”这种称呼,已逐渐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替代,而那些朴实的乡音,在年青人的口中,已夹杂了些许陌生的味道。我们总是在不断追求文明,而那些方言土语,或许有一天,终将被当作不文明的东西而被抛弃。到那时候,所有的人们将操着同样单调的语言,用同样单调的语调交流,你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很难辨别出他是哪里人。
传承乡音,留住乡愁。我们常常说要留得住乡愁。乡愁是什么?是乡音,是乡情。那一缕缕乡音,分明是一丝丝乡情。乡音难改,乡情绵绵。著名作家席慕蓉说: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乡音已渐渐成为了离乡人的记忆,乡音留在了家乡淡淡的月光里,留在了早晨袅袅的炊烟上,留在了儿时快乐的笑声中。
乡音里,我看见村里的那棵老椿树,历经百年风雨,树干已粗壮,在树梢上的枝桠里,每年都发新芽;还看见那片林,从儿时记忆起,就年复一年地茁壮生长,春天新苗破土而出,推陈出新,生生不息,见证着村庄的变迁。
乡音里,我闻见村旁那几条小河、泯沟的水还在缓缓地流,慢慢地淌。没有人知道,它流淌了多少年,它还要年复一年地流淌着,滋润着小河、泯沟两边的土地,滋润着那里的人们。乡音里,我闻到左右邻舍的餐桌上,摆着的是自己家种的青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它来自乡间,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月亮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村庄家家户户的房顶上,远处传来浓浓的乡音,像在述说古老的故事,村庄在乡音里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