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黑马河镇，早晨六点半驱车前往青海湖边。湖边气温零下七度，微风细浪，东方略有白光。这一天是农历九月初八。

　　来湖边看日出的人不算多，二十多辆车，几十个人，一溜排站在弯曲的湖岸，或持相机，或拿手机，面朝东方，等待日出。

　　浪轻轻地拍打着湖岸，不断地朝我们涌过来，催眠曲似的奏着晨曲，太阳似乎没有睡醒，像个赖床的孩子不肯起床。

　　东方的白光在慢慢扩散，鸟儿像唤醒太阳的使者，三三两两地在湖面上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水面，一会儿钻进水里，一会儿又从水里探出头来，振翅飞起，消失在黑暗处。

　　拍日出的人抓拍这些波光中的鸟儿。东方渐渐由白变红，鸟儿也变得越发欢快。远处的雪山渐次醒了过来，鸟儿似乎是从雪山那边飞过来的。

　　雪山在湖的侧面，比我们高得多，似乎更有耐心。我们的耐心在渐渐丧失，因为手和脚都冻僵了，等待变得漫长。有人怀疑今天的太阳会被乌云遮住，出不来；有人猜测今天可能是阴天，见不到太阳；也有人冻得受不了，只好躲进车里。

　　在人们冻得直跺脚、举起的相机放了下来、似乎绝望了的时候，太阳从乌云的后面，突然探出半个脑袋，随后腾得一跃，升了起来，湖面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