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当时北京车厕所被冻住吗？”

　　厉菊敏1982年成为一名列车员，在当时的13/14次、1462次上海到北京的车上“跑车”。而就在前一年，媒体上才第一次出现“春节运输”即“春运”的概念。

　　“当时的北京车条件跟现在的京沪高铁比可差远了，尤其是1462次，单程需要二十五六个小时。”厉菊敏还记得，有一次她担任1462次列车“代车长”，由于旅客人数实在太多，在中途停站上客时，她和一位乘警要下车“一个车门一个车门”地推旅客挤上去，“旅客上去了，我们还在站台，差一点儿没上成车。”

　　由于当时的1462次列车没有空调，列车员还要负责用煤炉烧热水，“厕所污物还是直排铁轨的，温度太低，厕所都被冻住了，怎么办？拿热水去浇，那种辛苦是现在的列车员难以想象的。”

　　“现在网购车票超过九成，这才几年啊？”

　　网购火车票是2011年才出现的，2012年春运全面铺开，短短七年后，到今年春运，上海地区网购车票的比例超过了92%，这在厉菊敏看来，“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1985年，她转岗到上海站成为一名售票员，“现在网购车票，很多线路不用取票，刷身份证就行；我刚做售票员时，火车票还是那种小‘硬壳票’，而且比方说你买一张上海到北京的车票，可能不是一张票，而是‘一叠票’——基础票一张、加快票一张、空调票一张、卧铺票一张，是层层叠加上去的。”

　　厉菊敏对当时的售票情景记忆犹新：“我坐在售票窗口里面，抬眼看只能看到无数只手，根本看不到旅客的脸，等我出好票，还得大喊‘到蚌埠、蚌埠，谁的？’看到哪只手动一动、握握拳，我才塞进那只手里。”

　　“火车票大卖场成了历史，但总忘不掉！”

　　上个世纪90年代初，厉菊敏从普通售票员成长为售票值班员，负责现场协调等管理工作。当时上海站在西藏南路、北京东路、静安寺、长阳路有四个市内售票处，而那个年代又刚好是“民工潮”兴起的时期，“平时这几个市内售票处也都是人山人海的，到了春运，排队的人就更多了：在西藏南路，队伍能从西藏南路绕到金陵东路，再绕到云南南路；在北京东路，排队的人能一直排到苏州河边！”

　　如今春运排队购票已不复存在，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网售兴起，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随着多条高铁线路开通，运力也在持续增加。“以前最是一票难求的方向，比如北京、郑州、武汉、南昌、西安、安徽等，现在票好买多了。”厉菊敏说。

　　“以前用算盘算票款，现在网络支付了。”

　　让厉菊敏感叹“变化之大”的还有火车售票支付方式的改变。“我刚做售票员时，工作12小时后，得用算盘去一笔笔地算账。当时的儿童票，用在硬壳票上剪下一个角来表示，算账时我们要小心翼翼地数那些角，因为一个角就是一笔钱啊；有一次我盘账时发现少了七十几元，急得直冒汗，那时我一个月工资才44元啊，后来总算想起来出错在哪里，也追回了这笔‘损失’。”

　　以前只有现金支付，最早还只有10元、5元等面值的钞票。现在无论是在手机上买票，还是在窗口买票，甚至在列车上补票，都可以使用支付宝、微信等移动支付方式，“工作省力不少，还能极大地减少差错。”

　　本报记者 金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