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闸路是上海市中心一条东西向马路,跨黄浦和静安两区,东起西藏路,西至镇宁路,长约4350米。新闸路辟筑很早,是1862年为了攻打太平军修建的运兵土路。到了1908年,该路继续向西延伸,直到胶州路。有意思的是,新闸路有一段依苏州河曲蜿蜒伸展,其路名也因靠近苏州河上那座1735年(雍正十三年)建的新闸所得。新闸路的丰富多彩,与苏州河息息相关,由于拥有苏州河水运的便利,上世纪40年代左右,新闸路的商业开始繁荣,道路两侧有服装、鞋帽、南北海味、油酱、烟杂、糖果、五金、棉布、百货、铜锡等各类商店400多家。
新闸路的一部分算是苏河湾。关于苏河湾的说法,据说是出自沪上民谣:苏河弯弯入浦江,闸北拥有四道湾。也有人说,苏河暗合英文“SOHO”(Small Office Home Office的简称,指自由职业者聚集处),新经济时代,苏河湾要效仿巴黎塞纳河的右岸左岸,一手经济一手文化,长街短巷中,既容得下摘星的商业大厦,也能庇护深深庭院中孤傲的荷塘残叶。
新闸路一路向西,在市井味十足的万家灯火中,一座典型的英式老建筑隐逸而遗世地伫立在常德路和胶州路之间。新闸路1708号,如今的静安区图书馆“海关楼”。这栋高四层的红褐色建筑1936年建成并对外开放,钢筋混凝土结构,正门口处用高大的花岗岩砌边,两扇铸铜大门上铭刻着篆体字——海关圕(音tuān,指图书馆)。“圕”是1924年由图书馆学家杜定友(1898—1967年)发明的,用来代替“图书馆”三字。杜定友颇为传奇,一生撰写著作86种论文512篇,共约600余万字,甘坐冷板凳,几乎以一人之力开创了我国近代图书馆事业。
“海关楼”原为中华民国海关图书馆,前身为海关总税务司图书室,亦称“赫德图书馆”。1930年代,上海共有五座专业图书馆,但拥有独幢大楼的只有海关图书馆,据说彼时已藏有最丰富最全面的中国经济、财政领域的资料。《上海图书馆史》记载,海关图书馆广泛搜罗书籍,至1933年底已收藏中西书籍约1.6万册。“海关楼”是上海市第五批优秀历史建筑。
中国现代海关建于19世纪下半叶,其创立者倒是个英国人,鹭宾·赫德(Robert Hart,1835—1911年)。民国时期编修的《清史稿》中甚至还有辟有专门的《赫德传》介绍这位天朝的“客卿”:赫德,字鹭宾,久总税务,兼司邮政,颇与闻交涉,皆能不负所事。
作家赵长天曾花了三四年的时间读赫德的日记和当时的材料写成了一部《孤独的外来者:赫德传》。陈村说,长天喜欢赫德这样的人,可以静悄悄地建立一种制度,做出伟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