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琛《古松图》(见图),水墨纸本,纵64厘米,横30厘米,款曰“壬辰九秋赵之琛。”钤朱白文印“赵之琛印”,并有吴大澂、沈毓汶等人的收藏印。
此《古松图》,一巨干从左下向上斜出,顶天立地,直至画外。老干苍劲,干之鳞结,均以干湿短笔皴擦而成,并以浓墨点之,浓淡相间,极具立体感。树之枝叶,参差不紊,俯仰有情,或聚或散,或斜或正,均稳健有力,不失生气。此画既有清高孤傲之姿,亦具雅逸潇洒之气,神完气足,允为赵氏惬意之作。松因其经冬不凋,松龄长久,常以喻坚贞,祝寿考。此画作于1832年,赵之琛52岁。
赵之琛工书善画,媲美奚冈,山水师黄公望、倪瓒,以萧疏幽淡为宗。花卉笔意潇洒,傅色清雅,饶有恽南田、华嵒神趣,间作草虫、金鱼,随意点染,体态毕肖。据笔者所见,赵之琛存画有,梅、兰、竹、菊、石、山茶、水仙、芙蓉等,也偶写观音像,眉目传神,人物衣褶,如行云流水,白描手法极为娴熟。而本《古松图》也属极精到者,故为金石大家吴大澂、著名收藏家孙毓汶相继递藏。
吴大澂(1835-1902),清代学者、书画家、金石学家,官至湖南巡抚。精鉴赏,喜收藏彝器玉石文物,得《宋微子鼎》,铭文客字作愙,因又号愙斋。孙毓汶(?———1899),山东济宁人。字莱山,一作莱衫,号迟庵,谥号文恪。咸丰六年榜眼,授编修。历任侍讲学士、内阁学士,工部左侍郎,后擢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善鉴别,擅书法、富收藏,近年来,常有经其收藏的精品面世。笔者所藏的吴昌硕早年印谱《削觚庐印存》中见吴昌硕为其所刻的九方用印印蜕,其中大对印中一方白文曰“臣孙毓汶字莱山号迟庵又号半禅行八之章”,可见孙氏亦享高寿。
当然,赵之琛的艺术影响力的最大处,还在篆刻领域,在其20来岁时所刻的朱文印“之琛”印边,其老师陈秋堂跋曰:“献夫妙年印作如此,将来何可限量耶!秋堂记。”赵之琛安居补罗迦室,闲心自适,晚慕禅悦,故得长寿,屠琴坞曾题诗曰“食蜜中边自在甜,蓼辛虫苦不须嫌,眼前十笏光明地,笑把花枝信手拈。”其为人为世之状由此可见矣!
童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