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早上8点,赵正义和其他61位来自全国各领域的专家和基层一线人才及其家属,从万寿庄宾馆出发,乘车驶往北京火车站。在经过长安街时,望着车窗外快速向后退去的街景,赵正义的心里无法平静。
专家和家属以及工作人员,登上了专门为他们安排的两节车厢。两个小时后,一行人到达北戴河。
从未享受过的礼遇
在去北戴河驻地的路上,车队遇到了暴雨。“水很深,几乎没过了半个汽车轮。好几个车熄火了。”随之发生的一幕,赵正义记忆深刻,“武警战士推着车,警察在水中执勤”。
经历了雨中的这段小插曲之后,专家一行人下榻国海宾馆。国海宾馆位于北戴河风景区中部,“紧挨着海水浴场,推开窗就能看到海,走出宾馆200米就到海边。宾馆周围十分安静,景色很好。”赵正义觉得很放松,饭后还会去海边遛个弯儿。
赵正义感叹,自己15年来没休过一天假。初中毕业的赵正义,从砌墙抹灰的瓦工做到企业的总经理,也是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的中国农民工第一人。
相比于北戴河的景色,赵正义说起在这里受到的礼遇时语气更加激动,“这真是从未享受过的礼遇”。
4日晚上,专家们迎来一场欢迎晚宴。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组织部部长李源潮和国务委员兼国务院秘书长马凯等领导出席了晚宴。
赵正义坐晚宴的一号桌。他列举了和自己同桌的专家名字:航天员景海鹏、新型工人巨晓林、中国工程院院士吾守尔·斯拉木、光纤传送网与宽带信息网专家邬贺铨、中国工程院院士缪昌文、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中央党校教授赵曜、中国电影协会会长李前宽、人大附中校长刘彭芝和中国医科院肿瘤医院院长赫捷。
“源潮部长和马凯秘书长等领导给每个人敬酒,宴会气氛特别好。领导们都顾不上吃一口菜。”朴实的赵正义说。
除了晚宴、领导人会见、座谈会和其他集体活动,专家们可以自由安排大部分的假期生活。他们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去海边散步,还能去听一场健康讲座。每天晚上,宾馆还会为专家们放电影,比如《钱学森》。
座谈会聊了些什么
5日上午,在习近平副主席接见之后,专家们开始了座谈会。每年的北戴河专家座谈,都是一次“高规格的面谈”,中央领导人将直接听取这些人才精英的声音。今年的座谈会上,来自各个领域的专家会说些什么?
“这次座谈会的主题就是要谈‘人人皆可成才’,落实胡锦涛总书记提出的科学人才观。”赵正义说,“源潮部长鼓励大家畅所欲言。”
62位专家围着长桌坐下来,似乎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想法,但是“只有19位专家抢到了发言的机会”。赵正义获得了发言的机会,“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了15分钟”。
赵正义主要谈的是“加强对农民工的技能培训”和 “党组织建设”等话题,“能不能让农民工在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行业里有固定的位置,熟练的技术工人不可能用一两年时间就能打磨出来”。
不少专家在座谈会上坦言在各自领域里遇到的人才培养难题。“袁慧琴在会上说,现在要培养京剧领域的好苗子不容易,不能是今年学花脸,明年又学青衣。”赵正义对中国京剧院一级演员袁慧琴的发言印象深刻,“这也说出了我的感受,专业领域的顶尖人才不好培养,现在大家都有些浮躁”。
青海大学副校长格日力表示了对西部人才建设的忧虑,“很多知识分子不愿停留在西部”。
哪些专家得到邀请
今年来北戴河休假的专家中,年龄最大的是中央党校教授赵曜,80岁。最年轻的专家叫刘若鹏,只有28岁。
刘若鹏26岁时就带着研究团队在深圳创立了光启高等理工研究院。他研究的“超材料”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非常“年轻”的新兴领域。
今年6月,李源潮在深圳考察时,参观了光启高等理工研究院。
“源潮部长走的时候,对我说‘暑假见’,我没有听懂。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休假制度有10年了。”刘若鹏说。
从2001年开始,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已分10个批次共邀请600多名专家携家属来北戴河休假。从被邀请的专家领域来看,每年都有侧重。比如,2001年被邀请的是国防科技专家,2002年是社会科学专家,而2010年是“千人计划”专家。
什么样的专家会被列入北戴河休假的名单?中国人事科学研究院院长吴江分析,中组部有一个专家库,他们会从中挑选一部分,同时,也会注重平衡的原则。
8月10日,专家们的“暑假”就要结束。明年夏天,北戴河又会迎来哪些尊贵的客人?
中国青年报 (陈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