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两个字,你已说得够多,容我扯开去,扯得远一点。
你喜欢伍尔芙。这个伍尔芙本是棵暖房里的月季,却又野性不驯,意识的枝蔓总是行云流水般四处漫伸。同样是你喜欢的芝麻小吏庄周,身子被俗务捆绑在滚滚红尘之中,意识则更加桀骜不驯,超然于嚣嚣之上,汪洋恣肆地逍遥于天地之间。你读得很熟的《庄子》三十三篇,都在阐明逍遥的本意。这个庄大叔,身后粉丝无数,使得“逍遥”流行不衰。庄大叔应该很幸福?不,明人江盈科慨然叹道:“世儒求其说而不得,乃欲逃无何有之乡,以求所谓逍遥者,溺其旨矣。”
“创意”的命运很像“逍遥”呐,连“逍遥”都不如呐。你看逍遥,先是“世儒求其说而不得”,然后被曲解,然后人们才南辕北辙。创意呢,“世儒求其说而不得”了吗?没有求过,连求的念头都不曾动过,只是把它的名字花团锦簇地绣在各种幌子上,或插于肩背,或升于旗杆。
拜托,别光顾赶时髦,先把创意的本意弄弄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