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品,不负责做梦,只负责提醒”,最近作家王海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了这番话。起初,我真为这位“中国婚姻第一写手”捏把汗,全国都在宣传“中国梦”,为实现“中国梦”不懈努力,她真想冒天下之大不韪,敢讲自己“不做梦”,而只“提醒”吗?
可再一想,辩证地看事物,都是对立统一的。有甜就有苦,有梦就有醒,当人们在做美梦时,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时,如果像王海鸰这样的作家,时常提醒一下“梦中人”,告诉你哪里有险恶,何处存“梦魇”——这个“提醒”,既是作家通过文学作品的深刻内核,提示人们洞察生活的本质,也是作家对生活的独到见解和深邃哲思——这样的“梦境”守护神,不也挺好的吗?
实际上,文学的使命,更多的就是在“提醒”。是社会的良心、人类灵魂的塑型者。19世纪,法国新兴资产阶级崛起,华丽的外表掩饰了金钱的罪恶,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在他的《人间喜剧》里,将金钱腐蚀社会五脏六肺形成的道德堕落,毫不留情地刻画出来,让世人惊醒。当然,如今中国社会与那时不可比拟,但在社会转型的急剧变革中,信仰品格的缺失,带来家庭婚姻的失衡崩溃,王海鸰在其诸多作品里告诉男男女女更多的不是情感梦幻,而是严峻的现实盘算与考验,这种提醒对热恋中的情侣们,无疑也是一帖“清醒剂”。
当然,我们身处一个充满激情的大变革时代,人们憧憬幸福,对梦想孜孜以求,生活呼唤作家艺术家能创作出更多的“精神养料”或励志式作品,帮助更多的大众实现美妙的梦想。但同时,人性的险恶与贪婪,也在不断毁灭无数善良生灵的美好愿望,“提醒”的“撞钟”式作品问世,则是在长鸣警世,坚守正义。尽管这些艺术作品有时可能会忠言逆耳,对其却不可粗暴排斥。
不过,值得提醒一下“提醒作品”的是,提醒绝不是恶意的渲染,与刻薄的诅咒,以及偏见的攻击。优秀的警醒之作,都怀有巨大的济世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