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误点到广州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儿子和他的朋友已开着车等在广场上了。来广州还是第一次,最后车子拐进一条弄堂小街,停在一家潮州菜馆门口。儿子告诉我这里以烧鹅和沙煲最有特色,尤其是这里的鱼沙煲最出名。
早就听说过关于潮州饭店鱼沙煲传说。这个百年老店创始人当初只开一个小饭铺,顾客都是卖苦力的,利润微薄,靠夫妻俩艰苦经营过日子。但老板有个爱吹牛的毛病,他总喜欢在人前炫耀,把自己的小饭铺说成大饭店。一天。他出门乘船,遇见一些广州有名气的大老板,正谈天说地,吹得天花乱坠时,不料被一伙绑匪盯上了。船到中途,结果一起把他也绑了“肉票”。
关在无名小岛上。第二天送来早饭是:每个“肉票”面前给一碗米饭和一盆全鱼。其他“肉票”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忧心忡忡,谁也不想吃。饭铺老板心里一肚子委曲,肚子也饿了,就狼吞虎咽吃起来,转眼把米饭和鱼吃光。最后绑匪头子在每个“肉票”前巡视一周,见只有饭铺老板面前只剩一个鱼头,他皱皱眉,对手下人嘴一歪,说了声“送他走”。
饭铺老板眼睛蒙上黑布,被牵着出门,一路上忐忑不安,心想这下完蛋了。到了海边,绑匪给他解下黑布。他“扑通”一声,跪下哭着求饶:“大哥,做做好事,千万不能送我走,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饭铺靠我支撑,放我一条生路吧!”
“昨天你在船上说是开饭店的,我们老大还以为你是个‘肥仔’,今天早饭见你吃鱼不吃头,那副德行,就知道你是个‘瘪仔’原来是个开小铺的,害老子白跑腿。呸!”绑匪吐了一口唾沫,从袋里摸出三块光洋,朝沙滩上一丢,转身就走。
鱼头营养价值最高,有钱人喜欢吃鱼头。绑匪第一顿饭用全鱼招待“肉票”,这正是用来测定“肉票”的身价。饭铺老板是个头脑灵活善于做生意的人,他从这里得到启发,小饭店开始供应各种鱼头汤煲,招徕有钱的顾客,生意十分火红。几年之后,小店终于变成大店,特色的鱼头沙煲闻名遐迩,一直保持下来。
我们品尝过烤鹅之后,服务小姐端上一只圆肚细颈的陶器煲,她用小勺给我们每人面前舀了一小碗,我喝了一口,汤润而不腻,鲜美中透着中药的芳香味,我接连喝了三碗,并饶有兴趣地看着墙上的沙煲菜单,不下十几种,有猪、牛、羊和鱼鲜。老板是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她笑吟吟告诉我,他们店制作沙煲很讲究,沙煲一般要用陶锅,煲汤时除主配料之外还要加药料、香料,文火煨煲。广州人喜欢喝沙煲已成了时尚。其实,内地的好多地方也爱喝汤,酒宴上最后总有全鸡、蹄髈、鱼翅之类大汤。北方和四川人更流行火锅,其实喝汤已被越来越多人喜爱。
夜深了,我们离开了潮州菜馆,车子在大马路上行驶,辉煌的七彩霓虹灯,拥挤的人潮,广州是一个真正的不夜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