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上下班乘坐地铁,享受着准时而便捷的城际流动的乐趣,对播音员不时亲切、甜蜜的播报,细细品味深深思索着,特别是“请给有需要的乘客留个座”那话语,时常让我对地面公交车同样播报的“请给有需要的乘客让个座”的提醒,产生对比后的遐想。“留”与“让”在原意上都有“礼让”“谦让”之义,但反映在具体的个体上,或许还有“品格”在质别上的些许不同。
地面交通在服务公众时,辟出一些专座满足少部分“弱势”者的需求,彰显的是社会文明与进步。专座用“让”字表述并提醒,或许告诫“占位”者需要分个“轻重缓急”,或者彰显出“让”者之“高风亮节”,让最最需要者“享用”。然而每每在车厢十分拥挤状态下,此时的孰轻孰重往往难以分辨,更何况自然“占位”往往出于不让空间有片刻“闲置”之时,地面公交用这个“让”字其本意是否在此?而地铁播报的“留”字比较明确,“留”,或许更多地具有“预留”之意,也就是说,如果非公共社会需要照顾的“弱势”者,请不要“占位”。笔者在境外也常常感受到,异国他乡的公共交通,用特殊颜色标示的专座,除非是在照顾之列,否则没人会去“享用”,哪怕车厢有时比较拥挤,还是让它“虚位以待”。那里的朋友说得很直白:公共场合,每个人都应该明白自己的位置。
使用“留”与“让”字,在价值取向上都十分鲜明,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对此更深刻地理解。一位同事说,她从不坐“专座”,即使非“专座”,每当视野中出现属于需要“照顾”的,都会主动起身“让座”。一次,一位年轻的白领姑娘在专座上闭目养神,新站点上来一群人中有几位老者,旁边一位中年女性对白领说,这“专座”是“留”给“老弱病残”的,小青年应该主动让老人坐。那女白领感受到了周围投过来的鄙视目光,忙站起来,一边让座一边拿出病历卡,告诉那中年女性,自己怀孕2月,又有点发烧……旁边立马有许多人“让”出座位。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社会需要关爱,而关爱他人,也是关爱自己的过程与结果吧。
当然,拒不让座者也难以“绝迹”。某天,一“占位”小伙子因老人雨伞滴水弄湿了他的裤腿而斥责老人没素质。老人说,我没有素质也已套上塑料袋了,人多车挤,一二滴点水又湿不了裤子,而你,听闻广播无动于衷,才没素质呢!这爱心位子是“留”给有需要的乘客,你周围有两位比我还年长的老人和一位怀孕的准妈妈,你耳朵不灵,难道眼睛也不行吗?尽管小伙子怒气冲冲,但还是站了起来。某天,非高峰期车厢内人很多,有位50多岁的大妈径直走到“专座”面前,示意“占座”者应该“留位”给她这样上了岁数的老人。那位“占座”者拿出“敬老卡”一亮说,我今年70岁了……看来平时讲究保养,现在许多“占座”者怎么也看不出已到古稀之年。这也许印证了上海老年社会的迅捷到来,公共产品在谋划并辟出需要的“专座”时,更要有满足日益增长的前瞻性。
用心体会“留”与“让”者的苦心,在有限的公共空间资源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又能让更需要的他人享用,是对每一个社会人品行高大、品位高级、品质高尚的试金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