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几乎每天都有朋友转发一个公众微信给我,主题是10个中国作家的书房,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书房也在里面。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作家,也只在出版社强烈敦促下才为了卖书勉为其难接受一点采访,就有这样的待遇,不知运气算好还是不好。只能任凭朋友们“取笑”:不是一向自诩低调的么,原来暗渡陈仓。
说到理想的书房,当然能罗列一长串要求:以色调简单为宜,红、黄这样的强烈色系不要出现;铺上吸收杂音的厚地毯也不错;必须光线充沛,虽然阴雨天很适合创作,但明亮的光线对阅读也很有帮助。后来发现对我来说书房其实不是一个房间,而是张可以到处移动的书桌:冬天把桌子搬到卧室,想到什么可以从床上爬起来就写。春天把桌子搬到阳台,在阳光里写。一张书桌不够,可以用书本临时堆一张出来。
在写不同主题的文章时,书桌上的摆设也会不知不觉变得不同,最近在写散文,植物和花卉就比较多。如果翻译书稿,书桌上只能有电脑、字典和原版书,有助注意力集中。
书房里另一样重要的存在是书架。我对书架没有要求,只要能给书找个地方摆放就好。搬进现在这个家的时候,空空如也,但总是出差,没时间去买家具。很长时间都睡地板,睡得不舒服就睡浴缸。后来买第一件家居,是书架。添齐床和沙发是大概一个月之后的事。
书越来越多,来不及看完的书从书房拿出来后,沿卧室墙角堆放,发展成绕卧室一周,非常不利于房间的清扫,不得不再去定做新书架。我会给书做个简单的分类:中文书放在一起,原版书则会放在另一个比较旧的书架上。茶几也被征用成书架,主要放些正在看的书和没有看完的杂志。人的记忆自有其奇妙之处,看似杂乱的书架并不会带来什么找书的困难。
如果要我选心目中最好的书房,我会选E.B.怀特晚年的书房,他在书房写作的那张照片后来成了他随笔集《人各有异》的封面。一间木屋,毫无装饰,窗外有湖,好像是在缅因州农场拍的。西方心理学家有研究说思想丰富的人,生活空间会相对简单。这张照片是这句话十分确切的实例。中国古代文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孑然一身,萧然四壁,有识者当如此。虽未免以冷淡成愁,断不以寂寞生悔。”希望我的书房会越来越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