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银杏叶黄了。我们去了钱冲小山村。钱冲属湖北安陆县,有百岁、千岁以上的古银杏树数百棵,三千多岁的“银王”一对。
小村坐落在山上,几道山梁夹着一个山谷,山谷中老树沧桑,灌木纵横,一条小溪弯弯曲曲时隐时现。几处老宅和几百棵古银杏树,散落在小溪边、山岗上,因为“散落”,游人在山谷中显得疏朗。我们乐意走到比较僻静的农家屋边转悠,这些农家老屋多有古银杏树的相伴相守。
我立在这棵标有1400岁的银杏树前,感觉镜头已装不下它的全部。那树身可由五人合抱,那老干虬枝,旁迤斜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遮天盖地。这幅照片仅仅拍下粗枝茂叶的一隅,还有那古树安抚下的几道屋瓦。
我欣赏像彩蝶一样的银杏叶子,被秋风吹落得纷纷扬扬,有积蓄在屋瓦沟里,一行黑瓦一行黄叶,颇为悦目;也有飘洒在大树周遭的地面上,厚厚的像松软的地毯,金灿灿的又像激情燃烧的青春年华。
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金灿灿的光彩眩了我的双眼,绚丽的颜色在眼前褪去,幻化成黑白照片一样的朴素无华;那积在瓦沟树下的金黄叶子,也变成冬日里的白雪,带我回到童年时代……
风雨岁月,忽忽千年,面对这些古银杏的肃穆持重,风姿绰约,我不禁生出几分梦幻和崇敬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