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时一只手放在外面,于是梦就成了冬天”,留下很多充满个人色彩诗句的90后诗人王尧,在春光明媚的五月,纵身一跃,告别了世界。年轻、名校大学生、才华横溢,如何要对生命怀有这般“刻骨铭心的无能为力”而自我了断?是情陷绝路?是疾病折磨?是外界压力?都不是。最理解年轻诗人的一位好友解释,其实诗人心中都有一个美好、诗意的天国彼岸,当身处现实此岸世界的诗人无法平衡二者冲突时,诗人的悲剧命运便降临了。诸如还有海子、顾城,以及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等。
我认识一些诗人,他们在我眼里,外表虽与普通人无异,但气息始终像一种精灵,在我面前忽明忽暗地飞舞。他们的思维常常很冲动、很激情、很跳跃、很热血。尤其是他们笔下倾泻而出的诗歌,乍看像分割的长句,细读却有着奇幻无比、深不可测的意境。但同样是诗人,我既喜欢北岛的“如果鲜血会使你肥沃,明天的枝头上,成熟的果实,会留下我的颜色”,也喜欢汪国真的“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自尽的诗人,我更喜欢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王尧的“黑夜里我们都是盲人,笑声是一声扑通”,虽然抖露了人生无奈的处境,但带有极浓的悲凄,难免使人悄然合卷。
如果说诗人之死是因为环境的失望,世俗的丑陋,以致湮灭了诗趣词情,他们要乘着诗歌的翅膀,去另一世界寻找灵魂家园,那么我只同意前一半。的确,生活往往不是太严酷,而是太物质、太世俗。譬如年轻诗人王尧自身的现实,按世人所见,前途似锦,但他敏感脆弱的感官,周围折射的符号是物事纷繁,很多同龄人要么浮躁而迷失,要么沉醉而市侩,令其难以容忍。
但诗人的诞生与存在,不正是说明世界还没绝望到尽头,至少还有吟咏着美妙诗歌的诗人在身边游走吗?如果诗人都离我们而去,我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获得诗的温暖与力量,来慰藉自己那庸碌的生命?尽管这仍然是一个诗人觉得无能为力的精神贫困的时代,可有诗的梦想,人们就能度过这漫漫长夜。诗人,请留住花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