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错过了一位小女孩的50岁生日。她就是樱桃小丸子,“1965年5月8日生于日本静冈”。她这个名字,是漫画书作者三浦美纪根据自己笔名“樱桃子”改得的,作者还把自己的生日和出生地都借给小丸子用。
小丸子一直没长大。每每在电视上出现,率真、无忌,说着让大人们“听着一愣、想想也是”的至理名言,好比“与其过别人的节,不如睡自己的觉”、“作业么,就是最后一天做才有意义”。而我总要看到本集播完才转台,不是因为“你坐的凳子是我带来的”,而是想再听一遍片尾歌,那中文版的歌词,是我为她写的。
世纪之初,接到金月苓的一个电话。她是《我爱北京天安门》的曲作者,赴中央音乐学院深造后在中国唱片上海公司当编辑。在上海的儿童歌曲创作群体十分活跃的年代,我们周四晚上会在中福会少年宫神仙聚会,讨论词曲。她是曲作者,往往嘴里哼哼;我是歌词编辑,不时口中念念。
电话里她说,有首儿童歌曲要填下词,请帮忙。内容随便发挥,向上即可;用在哪里,暂时先不说了。会寄磁带给你。
磁带很快寄到,还有我坚持要的一页歌谱,记得没有歌词(即使有,日文我也不识)。不过一听录音,情绪啦场景啊,都不需要问了。一群小囡在欢闹,噼里啪啦好高兴。这时会说些什么?说春游,聊运动会,谈谈理想也不错。我当儿童杂志的编辑十几年了,不缺这段生活。那天中午走在东平路,我毫不犹豫就坐上了徐闵线公交车。阳光暖暖,路宽车也快,两边绿树后退。伴着记得的节奏,铅笔在纸上哗啦。我甚至想起“感动中国”的吴登云医生对理想与实干的精辟见解。从闵行再乘回来时,我想可以交差了:
小小年纪大大理想一串又一串/想当专家想做博士想出唱片/老爸老妈老师老友都夸赞/想来容易说来简单做做就难。
要数一百先数一二三/要过明天先过好今天。
瞄准目标看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读书真勤快噼里啪啦/今天学得好噼里啪啦/明天理想能实现。
不久金月苓来电,说头儿爽快地通过了,个别地方可能改动,我表示,即使边录边改也好理解。后来,就知道这是动画片《樱桃小丸子》的片尾歌,按规定引进版需要中文的歌词,所以就有了这活。
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小丸子,听到写得很好的片头歌:“假日里去郊游,爬爬小山,等等我,小蝴蝶贴上你的小衣兜,小快乐装进我的小竹篓。”等到最后听完片尾歌,我觉得自己的歌词也说得过去,与音乐与动画片整体还算般配。当然鼓励“读书勤快”之类,就像是老师说的。
现在在百度上,我看到有很多人听了下载了片尾歌,还见到有人“急求”歌词,更有网友将歌词记录下来应答。我当然挺高兴,用小丸子的话来说,就是“听人夸奖原来这么舒服”。忘了小丸子你的生日,真抱歉。好在隔不多久铁定会在电视里见面的,我一定坐着,听完片尾歌,也算陪你补过一回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