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时,玛格丽特成了学生会主席,她在工作中有几个主要特点:精力充沛、甘于奉献、不能容忍别人的缺点,这些一度成为她后来职业生涯的标签。1941年12月,她写信给穆雷尔提到要为在学校举办一场慈善嘉年华做准备。她决定分年级运作此计划,每年级会进行两轮竞争。“我碰巧负责较低的四年级。”玛格丽特写道,并且进一步说:有大量的额外工作要做,比如需要贴海报以吸引人们的注意,他们必须前往七号房间……哎,你知道我不是什么画家,因此我让我这组的两个同学在周四上午去制作一些海报。结果,她们在当天都跑来找我说她们很抱歉,但是……周四晚上,我不得不坐下来亲自制作……这些小孩子有一腔热情,但是并未有充分准备以承担太多事情。她这组竞争募集到30先令,而她本人募集到10英镑。——一个堪称完美的结果。
在大家印象中,玛格丽特并非冰雪聪明的学习天才,但是她在班级里一直名列前茅,获得老师的较多赞誉和肯定。早在1936年的圣诞节前,她获得的学期结语是“学习稳定且一以贯之地保持良好。她能力尚可,开朗乐观的性格使她在班级中总是快乐的一员。她的表现非常优秀。”即便是被升至A班后,玛格丽特继续每年排名第一,只有一年获得了第二。评语中常常使用诸如“认真而投入”之类的词汇来描述她的品行。而像“非常令人满意”、“有思想且乐于助人”和“兴趣多元”等词语更是不胜枚举。其中还注明她有着“持久坚持兴趣的力量”。
当玛格丽特进入牛津后,吉利斯小姐与她的联系有一搭没一搭,然而在对她的个人评语中却表明她是一个逻辑性非常强的思想者,并且有着非常清晰的思维。末了,她的话语更是不吝赞誉:“玛格丽特有着表现出众的雄心壮志,她已经展示了驾驭事物的足够能力,并且我认为,她已经做好准备去获得大学教育所能提供的更多领域的奖学金。”
终于脱颖而出
玛格丽特终于拿到了牛津大学的入校通知书,当年她只有17岁,迫不及待地要在接下来的秋季前往报到,当时已经很接近1943年她的18岁生日。这种急迫心理并不独独反映玛格丽特的欲望和雄心壮志:其中有战时这一特殊因素。18岁时,并非所有女孩子都可以进一步接受教育,因为她们肩负起了响应号召去服役的责任。妇女们不能参加战斗。事实上,格兰瑟姆牙医的女儿玛丽·华莱士颇为自己建立的先例自豪,因为当时她说服了牛津接受自己进入1943年的夏季班,因此得以免除被征兵服役。然而,格兰瑟姆杂货商的女儿则有一点小麻烦:“我感觉有点内疚,”她回忆说,“但是我的生日到了”。如果按照吉利斯夫人的建议,玛格丽特将不得不再等一年,那样一来,她很有可能被迫服役。
这距离将要发生的事情已迫在眉睫,除了拉丁语需要尽快抓紧死记硬背之外,还有其他的不足急需玛格丽特去补救。尽管她的理科成绩非常有竞争力,但是她相对较宽泛的教育面则被认为缺乏可信度,正是基于这一原因,她的父亲找到加农·古德里奇让他为玛格丽特做应考辅导。当她在坐等牛津大学萨默维尔学院的奖学金时,想着获得的几率微乎其微。相反,她被提供了另外一个机会,就是重返KGGS校园就读至来年秋季,还可以避开1943年10月13日18岁之后的服役征召。即使走第二条路,她依然要面对入校延期的可能性,因为届时征召在即,这样一来,她的学位将会被缩至两年以供她随后尽上为国服务的义务。
当年KGGS的秋季学期8月份才开学,因为战时的土豆丰收需要人手帮忙,暑期时间较长。随后,这个学校发生了一件划时代的事情,就是有两名学生脱颖而出——麦德林·爱德华兹和玛格丽特·罗伯茨,在兴趣和风格上分站两极的人,却都有着强势人格。玛格丽特的一些同学质疑称,她是通过她父亲身为市委会主席的身份影响获得了录取通知书,但是这种说法站不住脚:阿尔弗雷德·罗伯茨直到战后才担任该职。麦德林和玛格丽特是当时仅有的两名报考者,确切说,只有她们两人在当时拿到了高中毕业证书。我们并不清楚为何她们都获得了录取通知书:或许如有人所言,在两者之间取舍太过麻烦。
不管怎样,玛格丽特并未用太长时间来品尝人生中首次最高荣誉的滋味,入校三星期后,萨默维尔学院的一名女生辍学,院方为玛格丽特提供了一席之地,她接受了,旋即步入一个崭新的世界。
生活一直处于拮据状态
格兰瑟姆与牛津之间的鸿沟更多体现为生活环境的不同,而非单纯的距离感。她是家里第一位读大学的女性,更是全家唯一一个读牛津的人。在那里的所有人中,她将只认识玛丽·华莱士和玛格丽特·古德里奇,并且两人均不和自己同一学院,另外,她们还都出自书香门第。她只能向她们咨询情况。
玛格丽特所遭遇的问题之一是钱。没有奖学金,她不得不依靠父亲所能承担得起的费用,以及学院能够提供的各种额度很小的公费津贴资金。那段时日,如果下去在一些地方做老师,能够赚得较多生活费用,但是玛格丽特拒绝这么做,理由是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她的父母尽职尽责,为她提供小额生活费。并且,她的母亲还亲自为她制作蛋糕,使她屋内的茶点品质提升不少档次,高于在校生的平均水平。但是,她的生活一直处于拮据状态,她回忆称,只有在第一学年期末长假期间,自己在一所格兰瑟姆中学教书后,才能够独立负担得起牛津生活中的基本所需,也就是一辆自行车。
大家对于她在牛津的记忆是“棕褐色”——从里到外皆然,不管是头发还是衣着,甚至某种程度上也包括她的个性:蕾切尔·林克是OUCA(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在玛格丽特担任主席之前,仅有的两名女性之一,也是战时保守党部长之女。她记得玛格丽特当时安静,像极了一只小老鼠,就是一个褐色女孩,在其成长背景下尚未找到自己的风格以便收拾打扮的一个人。后来若干年,她说,在牛津时认识玛格丽特的人发现了一件超自然的事情,就是“那只毫无幽默感的老鼠”已经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成功。
据当时同样在OUCA任职的玛丽·华莱士回忆,玛格丽特只是在保守党俱乐部的显贵中保持了些许隐忍,而被后者视为只能被用来出苦力的人。在他们看来,她是一名苦工,毫无明星气质。关于自己在牛津第一年的生活,玛格丽特未留下一封信,但是在她几乎全部是写给穆雷尔的大量书信中,后来三年涉及的内容主题是衣服以及为购买衣服所承担的困难。“那种铁锈色的材质……与我衣橱的褐色边围浑然天成。”她在一封未署日期的信中写道。这封信写于大二开学前的1944年9月,当时她为了尽好火灾警戒员的职责,提早返回牛津。她利用旅途之便,从格兰瑟姆在伦敦折道,人生中第一次前往邦德大街:“不过我没有告诉妈妈这些”,在那里买了褐色的德布坦帝·拉尼盛装女鞋,以和她的褐色马歇尔—斯尼尔格罗夫所产手包形成配搭。同时还想着去买一件深棕色的普通工装,以使自己拥有一套完整的装备,像棕色小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