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当中葛明铭越来越像老底子弄堂里厢欢喜茄山河的邻家爷叔了。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人间百态,远至地球那端,近至社区趣闻,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听得上海故事汇的那些阿姨妈妈、大叔大伯们,全神贯注,鸦雀无声,或前仰后合,开心异常,最后还要掌声雷动。
好了,上海故事汇收不住了,在市群艺馆办好,各个社区街道也要办。这个活动就像开分店一样,一家一家开出来了。这下把邻家爷叔弄得有点忙。忙起来,大清早7点钟坐火车到金山山阳,下午火车赶回古宜路群艺馆,晚上还要到电台录节目,档期排得交关满。当然,忙得也蛮有成就:粗算算,上海故事汇已经坚持了两年多,加起来将近办了200期,现场听众人次超6万,成为上海滩上有点影响的市民文化活动了。
讲起来邻家爷叔葛明铭也曾经是个名气不小的人物,交关老上海应该记得,28年前曾经有一档电台节目,滑稽王小毛,记得吗?“笑就是乐,乐就是笑,我是滑稽王小毛……”每天,那口苏北腔的主题曲一旦响起,多少人会守着收音机收听,脑子里厢立时三刻活脱脱个王小毛跳出来了。葛明铭就是滑稽王小毛的策划者、创作者、责任编辑。现在葛明铭他发挥余热,不过这个余热发挥起来也蛮结棍的,策划了上海故事汇这个活动。每期会邀请本市的优秀故事员、故事家来讲故事,而葛明铭是个串联者,文章其实就做在串联词里,围绕的是这两周的市民议论热点,什么双十一光棍节分析,什么老底子上海人哪能吃粽子,什么又见“股疯”等等,一口清爽标准的上海话,既亲切,又中肯,许多话还讲到了人家的心底里,同时也形成自己脱口秀的风格。
闲话讲回来,葛明铭也欢喜讲。有人劝他,到这个年纪么应该考虑出去旅游旅游。他说,没办法的,我这个人生煞了,让我到台上讲,下面听众听得痴迷,听得开心,我心里也开心。出去三两天还可以,辰光一长,我也会牵记这些老听众的。有一次到浦东的道德讲堂讲课,组织者老沈同志与葛明铭商定:课时一个小时。想不到葛明铭他越讲越有劲,当然,下面来听的社区居民也是越听越有劲,两个小时也停不下来。弄得老沈同志头上的汗也冒出来了。这种讲课都是事先策划好的啊,多少课时多少讲课费,不可能临时变动的呀。下得台来,葛明铭主动握着老沈的手说:“老沈啊,一个钟头实在不过瘾,讲的时间长了点,侬不要见怪,讲课费啊?侬随便给。”
当然,邻家爷叔也会讲。他讲起来可不是无轨电车,开到哪里是哪里,凡上台必做好案头工作,几乎都形成文字。最多上台后有个即兴的小发挥,来个包袱俚语什么的。因为是事先设计,所以,文法、逻辑性、措辞、布局等都有其规范性和准确性。再加上颇接地气的视角和态度,令人捧腹的诙谐和幽默,有这么多人喜爱,“好”上了这一口,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不,葛明铭泡好热茶,衬衫笔挺,派头蛮足地又出发了。题目他老早写好了,很切时弊,也是市民前些天议论得比较多的凶险大事:《夺命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