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遗产大会召开前夕,塞纳河畔的巴黎中国文化中心,包括《阿房宫图》《大壑腾云》等近40件来自中国的精湛刺绣作品,再次用“锦绣丝路”连接起欧亚大陆,场面宏大、气场壮阔。其实,千百年来,中国灿烂的文化艺术早已通过各种方式流布世界各个角落。
纽约刮起浓浓中国风
其实,中国文化艺术走出去与世界交流互动已成为这些年来的常态。古代有丝绸之路分为陆路和海路,几乎与中国封建社会同步,唐宋以后渐臻鼎盛,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改变了世界的生活方式。2014年,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联合申报的丝绸之路成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就是中国文化与世界交融的一个生动案例。
近年来,中国优秀艺术走出去越来越频繁。文化部经过6年打造的“欢乐春节”已经实现全球主要国家和地区的全覆盖,其中2015年“欢乐春节”共开展项目900多个,覆盖119个国家和地区的335座城市,近千位国家元首和政要出席,辐射人群超过一个亿。
今年春天,在纽约策划“中国艺术展”的余丁将主题定为“天籁”:空中一行白鹭飞过,天上悬挂一轮圆月,中国传统的梅兰竹菊、青山绿水,还有水流、石头、草木和花鸟等自然界的声音谱写的旋律:纯纯的中国风。“中国派”晚会的现场,观众的手机也变成了乐器,鸟鸣、风声、交响乐凤鸣不已,合奏齐鸣。作为纽约中国艺术展的一个组成部分,系列艺术活动中还推出“用艺术理解中国”为主题的纽约国际艺术与创意博览会。1200多件中美艺术家作品汇聚于此,从绘画作品到雕塑、装置,从传统中国手卷到互动新媒体体验,艺术家们甚至还在现场为观众演示如何欣赏册页及画卷。
观展形式也在创新,策展人还专门为观众准备了一种“雅集”的看画方式,“不是把中国画直接挂在墙上,而是布置一个看画的空间,有古典家具、柔和的灯光、古琴曲衬托……看画者要提前预约,进来先洗手,然后,打开卷轴,一个一个讲给他们听。抓住了纽约,就抓住了世界。”余丁说。
大都会请专家干专业事
中国传统艺术很多都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艺术在纽约的声名越来越大;平日里看中国,就得到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用130年成为了世界三大博物馆之一,且是唯一一家私立博物馆。它有17个部,仅亚洲部藏品就约有3.5万件,其中中国的艺术品约有1.2万件,包括书画、陶瓷、青铜器、玉器、漆器、金银器、石雕、彩塑,还有相当丰富的纺织品和古典家具等。有何秘密?请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情。
大都会博物馆的中国艺术收藏始于1879年,早期主要靠转让和捐赠。但有识之士认识到,可持续的增加收藏品必须选择专家,“请专家干专业的事”。
1915年,大都会博物馆成立了远东部(现名亚洲部),特地从欧洲请来一位研究中国文化的荷兰学者波世莱兹(S.C.Bosch Reitz)担任部主任。陶瓷专家波世维兹上任后,眼光宽阔长远,不再仅靠收藏家的随机捐赠,而是开始有目的地寻求和收购中国艺术文物,建窑、磁州窑、汝窑等等中国代表性瓷器都进入他的收购范围;青铜器、佛像、丝织品也开始收纳。他收购的北魏至辽代石雕佛像、鎏金铜佛造像、夹纻脱胎的干漆佛像和三彩罗汉塑像现在已成了国际同行们艳羡的宝物,如北魏初年的释迦立像。
同一时期,博物馆还聘请“中国通”福开森(John C. Ferguson),主任只有一位,他就担任中国文物收藏的顾问,其实是博物馆驻中国的收购总代理。这位加拿大传教士跟同时代的很多中国鉴赏家、古董商、知名藏家与上层人物交往密切,并将中国传统的鉴赏和研究方法介绍到西方。他为大都会博物馆收购了数件举世闻名的古代青铜器,包括传为河北易县出土、有长篇铭文的“齐侯四器”和陕西宝鸡出土的西周青铜器,是从端方(清末大臣,金石学家)后代中购得的。他还帮助大都会博物馆收购了中国书画和汉代陶器。
“我捐,是因为看中了方闻”
大都会请专家做专业的事还在继续。20世纪70年代,60年代做过美国财政部长的大都会董事会主席的狄龙(Douglas Dillion)调查发现,大都会博物馆的中国书画是收藏弱项,于是他找到普林斯顿大学的方闻教授,此人是美国著名的中国书画研究专家,他的中国美术史研究甚至被同行称为“普林斯顿学派”。
他上任后,在狄龙为首的董事会支持下,收购了大批宋元书画,其中许多曾经是二十世纪著名画家张大千的收藏,包括唐韩幹的《照夜白》、北宋屈鼎的《夏山图》、南宋马远的《观瀑图》、元代赵孟頫的《双松平远》、倪瓒的《虞山林壑》等。
公心自有世人追。狄龙捐资千万美元用于艺术品收购,方闻的将鉴别中国古代著录、印章、题款和笔墨的方法与西方美术史分析作品结构、风格的方法相结合,对过去传为唐、宋、元、明的书画重新审定、研究,并以此作为基础探索中国书画的发展历史,蔚成大家。狄龙的公心与慷慨、方闻的学术威望和专业精神让各地藏家纷纷将收藏捐赠给大都会博物馆,其中最有名的要数收藏家顾洛阜(John Crawford)捐赠的北宋郭熙的《树色平远》、北宋黄庭坚的《廉颇蔺相如传》和米芾的大字《吴江舟中诗》等绘画、书法作品,这批稀世珍宝的加入,使大都会的中国书画形成系列、颇具规模。狄龙又捐资赞助修建中国书画展厅,以便更好地陈列这批稀世艺术珍品。
“我捐,是因为我看中了狄龙和方闻这两个人。”顾洛阜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