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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澜传
董煜
  董煜

  35.出任美国驻华大使

  那时,马歇尔为完成使命,急需一位得力的驻华大使来配合自己的工作,最初他将目光瞄向了深得蒋介石信任的魏德迈将军,可是遭到共产党强烈抵制,正当马歇尔为大使人选迟迟没有着落而烦恼的时候,他在南京认识了司徒雷登,畅谈之下,一见如故,马歇尔立即认定司徒雷登就是驻华大使的首选。

  1946年7月4日,美国驻华使馆举行国庆招待会,司徒雷登急着回北平处理燕大的事,正想找机会离去,谁知马歇尔向他发出面谈的邀请,还说会在面谈后派专机把司徒雷登送回北平。司徒雷登以为这只是一个出于礼节的告别,谁知没说几句,马歇尔就很突然地问他,是否愿意出任美国驻华大使。

  司徒雷登毫无心理准备,他推说自己只懂教育,不懂政治,对外交更是新手,再说自己刚刚过了70岁的生日,在这个年纪上,一个人应该从繁忙的任务中退下来,而不是接受新的任务,但最后司徒雷登还是留了一点余地,他对马歇尔说,考虑到马歇尔的任务是如此重要且如此困难,倘若马歇尔确实需要自己的帮助,他愿意出力。

  其实司徒雷登本身也很矛盾,他跟傅泾波反复商量,究竟要不要接受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职务,最后两人找到了一条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假使接任驻华大使这个职务,那也是因为司徒雷登热爱中国。他不需要名利,也不是政治家,但他希望中国和平昌盛,百姓少受苦难。于是,司徒雷登跟马歇尔约定,他这个大使只干一年,他甚至想,可能要不了一年他就可以回到他钟爱的燕京大学了,而燕大校务委员会也为他保留着校务长的位置。很快,美国总统杜鲁门就颁布了命令,任命司徒雷登为美利坚合众国驻华全权大使。

  消息传出之后,各界反响热烈,媒体高调赞扬,称“正当和平谈判在僵局中停顿,各地军事冲突的枪声几乎压倒了全国人民‘反内战,要和平’的呼声的时候,正当人们都以疑虑的目光注视着美国对华外交政策的时候,杜鲁门总统任中国人民的患难朋友司徒雷登博士继任驻华大使的消息传来,犹如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出现了色彩鲜明的一道彩虹……”宣布司徒雷登任命后的第4天,闻一多就在一次演讲中表示了对司徒大使的认可,他称司徒雷登是中国人民的朋友,是教育家,还说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学者,是真正知道中国人民的要求的。中共代表周恩来也称,自己对司徒博士极其尊敬,这项任命得到了中国全体人民的深刻信赖。

  行将上任,又遇到一个棘手问题,对傅泾波的安排。这么多年的肝胆相照,司徒雷登和傅泾波彼此信赖、相互依存。司徒雷登知道,当一个大使,需要和各种各样的中国人打交道,比起以前,他更需要傅泾波的帮助,所以,司徒雷登向马歇尔提出,赴南京就职必须带上傅泾波。司徒雷登的提议打破了美国有史以来的常规,致使“马歇尔将军瞪大了眼睛”,而美国国务院以及使馆同仁也都强烈表示了怀疑和不满,“认为这个邀请会把一个外国间谍带入大使馆内部的密室”。最后还是马歇尔谅解并设法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向国务院提议,傅泾波可以以“大使私人顾问”的名义进驻大使馆,但跟以前一样,傅泾波依然不拿薪金,是一个编外的“义务劳动”者。

  抗战前的美国大使馆设在南京上海路82号,1946年7月,司徒雷登上任之后,大使馆迁到西康路18号(后改为33号),司徒雷登自己则选择了青岛路35号作为大使官邸。这里有一幢西式带阁楼的三层别墅式洋房,墙内院深宅大,异常静谧,司徒雷登一直在那里住到离任。南京的房价昂贵且很难找到合适的住房,所以司徒雷登干脆让傅泾波与他同住,这样的好处是,既可以减少开支,也方便两人随时随地商讨。很多人认为,让一个中国人成为美国大使家中的一员,是开了个危险的先例,但司徒雷登坚持认为,在所有这样的事情上,信赖主要建立在一个人的道德、正直上,而自己“毫无保留地知道傅泾波是可以信赖的”。

  大使的日常工作都差不多,但与前任大使不同的地方就是,司徒雷登接电话时,第一句问候“你好”总是用中文,使馆的工作人员中,中国人也占了相当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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