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4月29日,特朗普执政满百日。那么,特朗普在这100天里,做成了什么?没有做成什么?具体如何评价?本版编辑特请专家做详细盘点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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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直白”推进竞选承诺
权力制衡难以全面兑现
问:对比特朗普竞选时许下的承诺,他做成了什么?没有做成什么?
答:已经有不少分析盘点过特朗普百日执政后的竞选承诺完成情况。总体上,有得有失,不能说其毫无作为,也不能说进展顺利。有趣的是,凡是特朗普自己就能决定的事项,兑现的程度就很高。例如,特朗普宣布美国退出TPP,就成为其兑现承诺的正面案例;而凡是需要国会批准或者法院同意的事项,做成的概率就比较低,比如废除奥巴马医改以及限制特定国家人员进入美国等。
如果要选出一件特朗普最为成功的竞选承诺,恐怕是特朗普成功提名戈萨奇成为最高法院法官。戈萨奇的就任,不仅事关特朗普要任命一名保守派最高法院法官这一承诺本身,而且牵扯到特朗普未来的竞选承诺能否顺利推进。
如果要提名一件特朗普最为失败的竞选承诺,应该是其废除奥巴马医改的承诺。在竞选期间,特朗普一直大力抨击奥巴马医改,并且把废除奥巴马医改作为其执政的最为优先议题加以强调。特朗普1月20日上任后签署首个行政命令,就是冻结卸任总统奥巴马的医疗改革计划。然而,在美国众议院就新医保法案的投票两度被推迟之后,新医保议案因没有取得足够多的支持票而撤回医保议案,甚至连投票流程都未能进入,令人大跌眼镜。
总体上,特朗普确实是希望兑现其竞选时许下的承诺,甚至这种希望以非常直白和不讲“政治”的方式推动,然而在权力制衡的制度安排下,难以全面兑现,只得铩羽而归。需要注意的是,现在评判特朗普的执政,更多的是放在百日这一时间范围之内进行,有些重要承诺确实没有在百日之内就兑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其就不能兑现。例如,特朗普提出的减税方案,意义极为重要,对于特朗普政府的四年执政评价具有至关重要的效果,目前这一立法进程尚在推进过程当中,相信特朗普的诸多竞选承诺会凭借最终的减税方案而获得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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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出手监管四个方面
施政百日面临重重困难
问:美国国会对特朗普施政做了哪方面制约?
答:导致特朗普大多数竞选承诺以及百日执政困难重重的主要原因是国会的不配合。照理说,国会参众两院现在均由共和党控制,应该和同属共和党的特朗普密切合作。但是考虑到共和党在本届国会中的席位只是略微领先,难言稳定控制,导致即使共和党有心帮助特朗普实现部分承诺,也难以逾越民主党集全党之力的全力反对。更不用说在共和党内部,也有一小部分共和党议员基于各种理由和特朗普公开唱反调。
大致上,国会对于特朗普执政的制约体现在一下四个方面。
一是“钱”。根据美国宪法,“钱袋子”掌握在国会众议院手中。联邦预算、减税法案等有关钱的执政内容均需要得到国会众议院批准。但是,国会民主党以及部分共和党议员大力杯葛特朗普的相关政策倡议。没有国会的批准,就没有预算,特朗普的诸多设想也因此根本不能付诸于实施。
二是“人”。到目前,特朗普政府中大约还有500余个高级职位或者官员没有批准,或者暂时没有人选。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部分原因是国会参议院对于特朗普政府高级官员的任命流程拖沓。
三是“法”。特朗普的一些政策既不涉及“钱”,也不涉及“人”,但是涉及原有之“法”,特别是奥巴马作为总统所力推之“法”。总统废旧法,推新政,同样需要国会的批准。如前所述,特朗普执政的原有优先重点是推翻奥巴马医改,实施新的医改法案,但由于国会的强烈阻碍,特朗普甚至没有机会把其新的医改方案付诸国会表决,就主动撤回,从而形成其执政以来最大的政策挫败之一。
四是“外交”。国会对于总统外交一直有很强的影响力。特朗普政府也不例外。国会在外交议题上对于特朗普的制约集中体现在其对俄政策上。特朗普原本在对俄政策上有所作为,不过以前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弗林被迫辞职为标志,“通俄”已经成为国内政治不正确,国会对于特朗普政府官员的亲俄行为极为痛恨,一有机会就逮住不放,特朗普未能如愿重启美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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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不足百日支持率低
忠实选民依然对其力捧
问:为何美国民意调查特朗普百日支持率那么低?
答:根据美国有关媒体报道,特朗普百日执政支持率大概为42%左右,为二战结束以来历任美国总统的最低水平。出现这种情况最为关键的原因在于特朗普本身在去年的总统大选中,所获得的支持率就不是很高。虽然依靠304张选举人票的优势,特朗普战胜希拉里入主白宫。但根据最终的数据显示,就全国范围而言,特朗普所获得的普选票甚至要少于希拉里近300万票。这种票数结构延续至今,导致特朗普的支持率一直处于较低水平。在这个意义上,特朗普天生就是低支持率的总统。他只有在短时间内做得大大超过民众的预期,其支持率才有可能大幅上升。
然而,正如大家所知晓的,特朗普在百日新政中的表现并不十分如人意。更为重要的是,特朗普的百日新政更多的是满足了支持他的那些忠实选民。从特朗普百日执政的政策取向中,没有推出向中间选民靠拢的政策,而是可以明显看出向忠实选民兑现承诺的迹象。
尽管总体支持率较低,特朗普所获得的核心选民支持率却并不低,甚至很高。两项指标很能说明问题。一是在共和党的选民当中,有84%继续支持他。二是在选举中投票支持特朗普的美国选民中,仍有94%支持他。事实上,特朗普并不十分在乎整体上的选民支持率,而是更为看重核心选民支持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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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表现可谓可圈可点
体现利益优先善于博弈
问:什么是特朗普外交“抓手"?他具体如何落实?
答:相比于内政,特朗普百日执政中的外交表现可圈可点。一是其调整竞选期间要求盟友付费的策略,维持了美国与盟友关系的基本稳定。二是以叙利亚问题为突破口,提升了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增加了对俄关系的筹码。三是牢牢抓住朝核问题,把控东北亚乃至亚太的形势。
特朗普外交鲜明体现出两大特征。一是体现利益优先。特朗普外交明显贯彻了为美国利益服务的主线。而且,在美国的经济、安全和意识形态三种利益的平衡中,特朗普极为重视经济利益,客观看待安全利益,大幅降低意识形态利益。外交要为经济发展服务。对于不能给美国带来现实经济利益的外交举措,特朗普没有强烈意愿推行。对于可能要消耗美国经济资源的外交行为,特朗普可能会取消。二是充分使用博弈技巧。特朗普把做生意的谈判经验嫁接到外交的博弈过程,通过冲撞底线和不设红线的博弈方式来获取最大的外交筹码,这在朝核问题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言辞之反复,身段之变化,姿势之凌厉,手腕之娴熟,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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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关系开局令人担忧
元首海湖庄园会后“稳走”
问:相比奥巴马执政时期,中美关系现状如何,下一步如何发展?
答:如果说奥巴马上台初期的中美关系是“高开”的话,特朗普时期应该是“低开”。在特朗普当选以及就任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外界普遍对中美关系有“贸易战”或者“新冷战”的担忧。但是,以习近平主席和特朗普总统海湖庄园会为战略契机,中美关系成功实现了“稳走”。在海湖庄园会中,中美两国元首建立了私人关系和工作友谊,达成了一系列共识,制定了两国关系发展的总体路线图,确立了双边关系发展的大致方向。
下一步,中美关系将主要围绕下面三个方面展开:一是通过四大新机制的良好运行推动中美关系新发展;二是百日计划的推进;二是在朝核问题上中美合作。朝核问题已然成为中美关系最为重要的议题之一。特朗普也把中美在朝核问题上的合作作为中美关系发展的“试金石”。
中短期内,上述三个方面工作的展开影响着中美关系的后续发展。但是,中美两国的利益巨大,增量无限,良好的中美关系对于美国国家利益至关重要,作为最讲利益的美国总统,特朗普需要正视这一最大利益所在。在这个意义上,不管局势如何变化,中美关系本身稳定将是战略目标,而不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