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四位老人,每个人都捧着一把硕大的萨克斯,来到碧玉湖畔,排成一排吹起了快乐四重奏。金色萨管在霞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戴白手套的手指犹如四小天鹅,在按键上跳跃如快乐芭蕾。湖面微风扬起了他们黑色风衣的衣角,银色须发随风飘逸。湖面水平如镜,湖中倒映出蓝天白云层林尽染。薄雾缥缈的幽静山谷回荡起如歌如泣的悠扬乐声,引来无数路人停车驻足,鱼儿翘首洄游。那雄浑、低沉又不失激情的声音,仿佛是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回忆多彩或多难的人生……没有时间和空间,只有心境和风景。他们不是什么乐队,而是我和我的“萨友”们。
我“六十学吹打”,把学吹萨克斯看作是陶冶情操、扩大交友面,享受退休以后自由生活的开始。夕阳西下,云霞隐没在高楼大厦背后时,我怀抱萨管出门了。走在白玉兰花开的路上、铺满落叶的梧桐树下,去幽静的张家浜、同济大学的樱花大道,甚至开车远赴滴水湖、“圆陀角”找朋友互练“对吹”。当一曲委婉悠扬的《映山红》从手中的萨管里缓缓地流泻出来时,我完全陶醉在了自己的“魅力”之中,不但自我感觉良好,还常被社区邀去表演。面对人生不一样的又一个开始,成就感满满的。
其实,老年人本身就是一尊独特的“萨克斯”。它不只有金光闪闪的外表,它吐纳了太多风雨磨炼的温厚气息、看透世事风景的从容,释放的是只属于“萨克斯”才有的成熟人生的共鸣。欣赏我的人说我吹的不是萨克斯,而是年轮,是优雅,是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