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9: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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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8月19日 星期一 放大 缩小 默认   
甜芦粟
张 娟
  张 娟

  每次啃起甜芦粟,总能勾起我无限的童年记忆。

  从小到大,外婆家的邻居们几乎家家种着甜芦粟,在崇明话里,它的发音和“芦几”相似。远远望去,一丛丛的甜芦粟在微风的吹拂下,绿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像一条条绿绸带在迎风飘舞。成长期的芦粟穗直直地包在叶间逐日长高,成熟期红色的穗头便沉甸甸弯在枝头,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甜芦粟叶似青皮甘蔗,穗像高粱,每根甜芦粟约有十余节,每节有尺余长。甜芦粟根部粗大,汁多松软但甜度不够;梢部纤细,甜度足够但汁液太少又硬又干;最美味的是中间那几段体型匀称的,汁多又甜,口感甚是松软。

  儿时去姨家舅家串门,他们总会到宅边“筑”一根甜芦粟,分段切好让我啃着解闷,那甘爽的味道马上能让我忘了夏日的燥热。

  童年的时候,零食很少,能尽情吃的东西更少。惟有甜芦粟,甘甜汁多,价格低廉,我们小孩都喜欢啃它。儿时不懂技巧,常被甜芦粟锋利的外壳划破手指或嘴角;儿时不懂控制,有多少吃多少,直啃到两腮酸痛,饱嗝直打;儿时还喜欢逞能,嘴角拉出血口子了还能继续津津有味地啃下去,残留的血迹常会吓坏抽空扭头看我们一眼的长辈。

  大人们好像永远在忙碌。每次我们在啃咬甜芦粟的时候,大人们就把摘下的叶捆在一起扔到墙角晾晒,把长得粗壮的穗收集在一起,拿起老虎钳用一根细铁丝绑在一截细竹竿周围编成一把新扫帚。尽管扫院子时常掉穗籽,但我们不听话被教训时扫帚把给皮肤的记忆还是很不讨人喜欢的。

  因为甜芦粟像甘蔗又不是甘蔗,既不是水果也不属于蔬菜,所以水果店和菜场基本都看不到它的身影。好在家里有不少还有自留地的亲戚,知道我们姐妹都喜欢吃甜芦粟,每到酷暑天,总会有热心的亲戚周末送上一捆田头新鲜的美食让我们解馋。周末,我会搬个小矮凳,坐在大塑料桶前,张开大口,专心咬开甜芦粟皮,咀嚼着那份冷藏一夜后特殊的冰爽甘甜,一口接着一口啃咬咀嚼,直至饱嗝声起方才罢手。尽管锋利的皮壳都尽量扔进桶里,脚下还是会散落一大堆嚼干的甜芦粟碎渣渣,十分不解家里那父子俩对甜芦粟的一贯嫌弃,及时收拾战场,只留下满嘴甘甜心满意足地独乐着。

  无忧的童年早已过去,所幸童心还保留在逐渐老去的体内,大清早把甜芦粟切段放进冰箱,带给莫名喜欢的小朋友品尝,希望她也能永远快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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