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跟仔一帮画家去舟山沈家门写生。不过,伊拉是写生,阿拉是看写生。
因为休渔,码头浪向停满渔船,大大小小,新新旧旧,远远近近排开,猛一看乱哄哄,再仔细看看,船头旗帜浪向写有各家各户个名头,一支支船队,一家家门户,虽然连成一片,但各自为阵,井然有序。
画家们一到码头,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里只有风景了,一歇歇工夫,画架一撮堆一撮堆搁好,调色板浪向个颜料辣辣太阳下头闪闪发光,像断断续续忽隐忽现个彩虹。
上半天,有人画大船,抬头挺胸个铁壳船,油漆与铁锈斑斑驳驳,桅杆缆绳牵丝攀藤,阳光下头,光影交错……有人画小船,旧察察里木头船,一半辣辣海水里,一半辣辣泥沙里,木头质感已经被海水撩拨得一点火气也呒没了,缝道道里填充个侪是岁月……
画家讲,写生是要讲速度个,要捕捉一小段辰光里光、影、物之间个关系,过脱一歇歇,物事也许还是老样子,但光、影已经勿一样了。
下半天,又去码头,咦,有点勿一样了,看到工人辣辣做生活,问伊:刚刚此地几只大船呢?工人手一指:喏!还停了码头浪。只不过退潮了,船落下去了。
有趣。上半天下半天,景色居然大变样。
想起一个同学讲,写生,也是写生活。对呀,眼门前个风景,转瞬即逝。要捉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