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采访食事》,写了《住缘二三》,不少朋友就问,衣食住行之中,是否还要写“衣”和“行”。穿衣我从来不讲究。沈从文晚年写《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我理解是避世之作,远不如早期的湘西风采。我会指着“鳄鱼”衬衫说“壁虎牌”,所以,衣非我所欲也。
那么,说说记者的“行”吧。
本报有一名年轻记者,有一辆自行车,一辆摩托车,一辆小轿车。外出抢稿,距离远的就开车;几公里就骑摩托,方便停车;再近一些的,骑上自行车就走。每次我看他急匆匆走出办公室,就会暗想:这次他怎么去?
安步以当车,这是世博会采访的经验。在世博园里采访一次,总要走近万步。每天都要采访的同事,世博会后黑、瘦而精神,效果最好的人据说减去17斤肉。可惜,世博会不是年年有,这位同事如今已经胖回来了。
2000年去沈阳,采访一起警匪对峙案。当时沈阳零下20多摄氏度,冰封街面,车如龟行。我坐的出租车,车速没超过20迈,刹车时还常跑偏,吓得我满头大汗,倒不觉得冷了。
上海有一个长跑比赛,我有一次去“体验”,和几千人一起从外滩跑到南浦大桥处。边跑边问,到终点已是气喘如牛,精疲力竭,想到还要赶回报社抢稿,不由自叹“苦啊”。
2002年我去韩国采访,因为旅行社安排不当,只能临时买头等舱前往。这一天起太早,上了飞机我就睡,直到飞机降落才醒。头等舱怎么样?我不知道。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过程没享受,感觉很失落。
德国世界杯,全程坐的是火车,持记者证免票。那时我才体会到,火车还是外国的好。世界杯采访30多天,我前后坐了20多趟火车,高效精准,无一延误,只有3次更换上下车站台。
是前年吧,采访“无车日”活动。组委会很客气,每人发一辆自行车,要大家骑上一段,体验“低碳出行”。众记者面面相觑,那就骑吧。一名素来文静的女记者,脱下高跟鞋放在车笼里,骑得飞快!身后一地眼镜碎片。
关于记者,有一句话说得很多:不是在采访,就是在去采访的路上。其实,行者无疆,有多远,走多远。如果整天“闷”在办公室,少了地气,失了野气,当然就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