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将近九点，窗外雨势不减，我们好不容易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看我们有老有小，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尤其在了解到我的岳父母是第一次带着他们的小外孙来上海后，他更是打开了话匣子，从上海的风土人情、上海人的衣食住行再到全国人民对上海人的评价，简直是滔滔不绝。再加上岳父母的不断提问和妻子的即兴附和，连我也听得入迷了。不知不觉之间，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昏暗，司机大叫不妙：原来刚才只顾聊得兴起，竟然没有留神前方的交通指示，车子径直从五角场跑到嘉定去了！
司机一个劲儿地向我们道歉，我们也表示理解：毕竟人家不是故意的，而且是我们一个劲儿地让人家说，干扰了司机的注意力，我们也有责任。但是当司机抱怨他对嘉定的交通也不熟悉时，我们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随着计价器上的数字加速跳跃，我的心情也忐忑不安起来。眼看着刺眼的红字跳到50，车厢内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嗒嗒嗒”打印发票的声音。“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工作失职，害得你们这么晚还回不了家。正常情况下车费就是50块左右，我不能多收你们的钱。不过你们放心，我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上海郊区的小马路错综复杂，百转千回，加之夜色渐浓，行人稀少，路牌更是昏暗难辨。我们一边安慰司机，一边期待好运降临。在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兜了不少冤枉路之后，司机好不容易问到了正确的方向，一切终于柳暗花明。当疲惫不堪的司机把我们送到小区门口时，指针已经过了十一点。司机如此够“意思”，倒是让我们很不好意思了。我们要多给他十块钱，却遭到他的百般推辞。跑这么一趟，他不仅要贴油钱，还给我们当了那么长时间导游兼司机，我们心里很过意不去。
下车的时候，孩子已经进入了梦乡。目送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两位老人对这位上海司机肃然起敬，我们夫妻俩的心里也是暖呼呼的。妻子一直催我写一封感谢信给司机的单位，甚至还为我准备好了信封。但后来一忙就把这事儿给搁下了，等到提笔写信时却发现那天记录司机工号的发票已不翼而飞。至于司机姓甚名谁，我更是一无所知。
今晚写下这篇文章，算是完成了妻子布置的任务，也当是还了对那位好心的司机朋友的一笔人情债。
明请读一篇《没乘上的出租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