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1960年夏，汪大文和毛国伦在上海中国画院拜程十发为师。她现在清晰地记得，“程老师剃着平顶头，粗黑的眉毛，戴副眼镜，微微向上的嘴角带着与生俱来的幽默和智慧，使我又敬又畏”。回想起老师那时的斋名“不教一日闲过之斋”，至今令她心存惭愧，“因为我经常在虚度光阴”。

　　合作

　　汪大文与程十发第一幅合作画，画的是周恩来。她说：“那个时候，很多事都不敢想，但周总理总可以想吧！”她和老师合作了三幅周恩来总理像，最后一幅是在总理逝世一周年时画的。

　　他俩较多的合作是从1978年夏天开始的。他们往往从早上7点半开始作画，一般画两个小时，9点半休息聊天，那时程十发家已宾客满座。

　　画《春江花月夜》时，汪大文画好了仕女泛舟，留下大片空白。程十发说要画月夜梅花，嘱汪调了很多红色。只见他提起一支特大羊毫，如电闪般突然在纸上洒下点点红雨，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然后枯笔挥扫，枝干相连，浓淡粗细，出神入化……

　　握笔

　　最后一次共同握笔是在2007年的6月18日父亲节。汪大文去华东医院探望重病的程十发。程十发在病床上缓缓举起手，汪大文握住他那微微颤动着的手，轻轻对他说：“我们画画好吗？”程十发已无法说话，点了下头。汪大文把着老师的手握住笔，费力地在纸上画出颤抖的线条……

　　汪大文上世纪80年代初旅居美国，近年来又回上海，和老师合作的这些画从不离身。“这次展览是这些画第一次离开我身边，有一点空落落的感觉。”汪大文说。

　　本报记者  林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