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芦粟是一节节的。把甜芦粟分开来,用刀斩不算本事,赤手掰才算本事。
我有个伙伴国强,是掰芦粟的能手。再粗的芦粟到他手里,都给你掰得一节节整整齐齐。人家掰芦粟,要把芦粟横过来;手劲小的,还要借脚馒头当垫板;就是这样还掰不好,常常拗了肉段,芦粟汁流得一塌糊涂。
国强不是这样,他掰芦粟,芦粟是竖着的;他右手一把握住上一节,左手虎口握住下一节,从外往里掰,用的是软硬劲。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芦粟节这里就啪地断了,断得干脆,断得整齐。他掰一节,摜一节,两手一路往下,芦粟就啪啪地断开来,从没有拗坏肉段的时候。
芦粟去皮,我们叫“撕”。国强说,撕芦粟皮,手一定要当心,芦粟皮是快口,赛过小刀子。我就想起小时候,撕芦粟皮过分用劲,右手无名指拉了一道口子,几乎去掉半个手节头,直到今天,那一道伤痕犹在。
甜芦粟是好东西,消渴止火、开胃通气。同样打嗝,吃芦粟打的嗝,比吃可乐打的嗝,要爽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