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王朝中有一个是女真族的金朝(公元1115-1234),前后共119年,多年来中外历史学家对它的研究也非常之少。2009年7月,建筑工人在山西西南部的稷山施工时,无意中碰到了一块砖墙,他们立即报告了当地的博物馆,专家们对此地进行挖掘,一共发现了11座金朝时期的墓葬。
考古学家对此大为惊喜,因为集中发现如此完整的金代墓葬可谓前所未有,大的砖墙足有365公斤重,内壁的花纹、浮雕均完好无损。在山西省博物馆的支持下,对90件出土文物以墓穴的形式复原,再以《戏曲,生活和来世》为主题向公众展出。
展出引起了中外史学界的轰动。砖雕上人物的神态栩栩如生,有吹笛的,有击鼓的,居中的一人还背弹琵琶,是一幅完整的音乐舞蹈场景。另一些浮雕则是比较严肃的题材,描述小辈怎样孝敬长辈,以及道教八卦的图腾等。从制作工艺来看,有的浮雕是用模具制作的,而另一些则是直接雕刻,然后在黏土上用石灰水上底色,再涂上颜料,显然,制作这样的浮雕要花费很多人工。
和音乐舞蹈的浮雕相比,道教的八卦图腾要粗糙得多,说明和音乐舞蹈的浮雕不是出自同一个作坊。可以作一个推论:当时,金朝人他们对音乐、戏曲的热爱十分痴迷,远远超过了对道教八卦的重视。这些,也都体现在他们对墓葬的装饰有粗有细的选择上。根据中国历代墓葬的标准,金代墓葬不算豪华,现已出土的金墓约有100余处,都是单穴,也未尝见到历代古墓中常见的翡翠玉衣、香油防腐等保存尸体的作派。
墓室的侧面是一大块砖墙,墙上有一男一女的浮雕,面无表情地站着,双手交叉紧握。而他们的对墙则是四个人,着装炫耀,显然是金朝戏曲中的角色,一个领头的,另一个穿着橘红色长袍的是配角,再加上小丑和一个宫廷的小吏。砖墙上有格栅窗的雕刻图案,窗下则是盛开的牡丹花,威武的狮子,还有几个人像是相扑武士般地行注目礼。
有一位专们研究古代墓葬的学者认为,金人喜欢音乐、戏曲,他们也接受了汉人的娱乐方式,但是,墓室雕刻上的演员的表情相对呆板、平淡,并不是在演某一特定的戏曲剧目。这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金人似乎希望演员在地府能演不同的剧目供其观赏;另一种解释似乎更有说服力,那就是,金人不相信人有来世,墓室中的戏曲浮雕只是表明他们对戏曲的钟爱。
我们这一代人对金朝的印象,大都出自《说岳全传》,韩世忠大败金兵,杨再兴大战小商河等等。章回小说把女真族描绘成青面獠牙、十恶不赦的蛮人。但这毕竟只是小说的描绘而已,历史、考古研究告诉我们,女真族曾经是我们祖国的一个爱好音乐、戏曲的优秀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