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几天红花油，即便时时开窗透气，进出卧室的时候，总有略带辛辣的药味钻入鼻中。红花油的味道，从小就不陌生。闽南地处亚热带，蚊虫叮咬、风湿扭伤，红花油是家中常备良药。红花油的成分中有桂叶油、肉桂油、香茅油、松节油、辣椒油，难怪气味如此浓烈。单是一味香茅油，味道已经很有辨识度。东南亚菜常用香茅调味，新鲜香茅煮水就是清凉饮料，加入香茅油的蜡烛，可以当蚊香用。除了红花油，家里放药的抽屉里还有白花油，蓝白两色的药盒，瓶身深蓝标签上印着一枝素雅的白花。

　　去烧瓷的地方玩，看到杯子碟子犹豫再三。一头撞进一家店，闻见店中央茶香炉上茶叶被烘烤后的清香，立刻下手买了个茶香炉。说来也怪，店家赠送的一小包茶叶明明是粗茶，人家反复嘱咐喝不得，香气却非常纯正。我用毛峰、龙井，甚至乌龙和祁门红茶试了又试，始终感觉不对。后来灵机一动，端午前后用来烘艾叶，满屋都是艾叶的辛香，又没有直接焚烧的滚滚浓烟。朋友中有喜欢艾草香的，我用透气的纸袋把艾叶分装，让他塞在书橱的角落里防虫。

　　夏天的栀子，冬天的腊梅都香得醉人。桂花也很惊人，轰轰烈烈地开起来，叫人诧异那星星点点的小花，如何散发出如此袭人的香气？春日里的桔子花，也香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有人建议我把它放在纱窗外，让风偶尔吹进屋。檀香沉着正气，下雨天在屋里点一支可以静心。沉香太过文雅，淡到似有若无。玩香的人说，等它烧一会儿，45度拿在手里，用手把烟扇过来闻得最真切。

　　周末午睡起来客厅里香气阵阵，原来中午盛过酒酿的碗偷懒没洗一直搁在桌上。一起吃酒酿的人回家去了，她说过的机警有趣的话和酒香却还在。心里酝酿芬芳的人，言语之间也有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