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只有过八个月的写字楼生活经历。
那时我在上海,也许是阴郁的天气,也许是过了太长的闲居生活,我像一个闲妇呆在上海的阴郁角落,写出了一百多万字的小说和随笔,同时也不知不觉的患上了自闭和忧郁症。得病期间我一个字也写不出,同时对写作前景产生绝望,我的理想沉沦了。
我看了很多心理医生,最后有一位自己得过这病后来成为医生的女人告诉我,应该到一个单位里去工作,不管做什么都好,不能再不和人接触了。2000年的四月我去了榕树下网站,之前我在该网站开设一个赵波小站的专栏,因为陈村先生的引荐,网站请我再去做一个艺术频道和我个人的一个空中客厅:赵波和她朋友们的客厅。
于是苍白着脸显得有点失神和恍惚,进入一个正规的工作地,每天早晨九点到晚上六点左右才回去,和一帮青春朝气的妙龄男女同处一个天空下,这样呆了两个月后慢慢地竟然真的如同回春药注入身体让我重新有了感知,心神开始专注,对工作有了热情,脑子里不再空白念头渐渐多了起来,重新开始笑,会和周边的人闹,并在论坛上和人开骂。和我同在创意部办公室的网络作家宁财神当时给我写了一篇印象记,把我写得很是入骨,但他可能不知道当时的我是病入膏肓之后重入凡世的疯狂。心理疾病是奇怪的,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两样,但只有当事人自己,才会清醒意识到身体内有控制你的魔在来临和退缩。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每天八点起床,对自由散漫惯了的人真的挺困难的,一个月后还没真正康复过来的我就开始退缩,怀疑我这样做的意义。还好当时的老板朱威廉苦口婆心,频频在伊妹儿里劝说,使得这一坚持才成为最后的胜利。路途上的冲锋陷阵,有时会让我有一颗螺丝钉的联想,我总是把自己想成一颗螺丝钉,要杀出重围把自己嵌进等待在北京西路的那个庞大的机身上去……我很怀恋那一段写字楼时光。后来就搬迁到了北京,然后又回到了在家单个作战的状态。
总是会有遗憾,人生总要不断告别,告别某一段你依恋的时光,然后再回忆,此情此景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