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家门,改变环境,很能放松身心。朱迪和我决定带上孙子们到离家15英里的乔治亚州不伦瑞克的一个露营地去五天。
第二天,我们到了那里。一枚大钢钉刺穿了我的右手,缝了十二针。更糟的是,为了治疗,我在急诊室大厅等了六个小时。回到营地,我发现自己实际上没法跟孩子们一起做事情了。其后的五天,大家去钓鱼、打排球、打牌,我却大多自己坐着。
星期四是感恩节,我们油炸了两只大火鸡。我平生第一次在外面吃感恩节大餐。我必须说,感觉非常愉快。黄昏时,点燃了一大堆火。每个人都拿来草坪躺椅,围坐几个小时聊天、烤棉花糖。午夜12点左右,大家决定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拆卸营地设施。我的手还肿得厉害,帮不上多大忙,只好站在一旁,尽量不碍事。我站在那里,看到一辆黑色的轻型卡车缓慢地驶过盥洗室。我发现车上乘客把一个棕色纸袋扔向垃圾桶,没有扔进去。他们开车离开,我走过去,捡起纸袋,提起纸袋来,我发现很重,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只小猫。
“你好,小妞。”我对那只小母猫说,把它从袋里拿出来。我朝路上望去,看是否能弄清那辆黑色卡车的车牌号,可那辆车已经离开了露营区。小猫看上去状态不太好,很脏,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我们回家后,我试着给我们镇上的三个兽医打电话,可正值感恩节放假,到星期一才能找到他们。
我把小猫拿到厨房的水槽,设法用暖和的干毛巾给它擦洗干净。我试着喂它吃东西,可是它太虚弱了。那天晚上,我看电视时,一直把它放在我的膝盖上。大约十点钟,我决定上床。我把小猫放在枕头旁边,过去关了灯。随后,我躺到床上。它挨着我的脸,尽量贴近,同时把自己紧紧地蜷缩成一小团。随后,它安定下来,偎在我的耳朵旁。它梳理着自己,我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微弱的一声“喵”。等它梳理完,我伸出手指抚摸它的小脑瓜,让它发出来呼噜声。
几分钟后,它渐渐安静下来。
“我爱你,小妞。”我轻声对它说,手指小心地抚弄着它的耳朵。就在那一刻,它咕噜咕噜的声音完全停止了,小脑瓜无力地垂到我的手上。我慢慢地捧起它,拿到我的办公室,放到我电脑桌上的一个鞋盒里。我转过身,看到朱迪站在办公室门口。
“它还好吗?”她问我。我伸出手,示意她不要打扰。那时,我无法跟任何人讲话。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人们怎能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无辜的小动物。
直到第二天早晨,我都把“小妞”放在桌子上。我后来去了花圃,我们另外两只猫都埋在那里,我专门给它选了一块地方。
有东西失宠被遗弃时,我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感觉。或许我那些年都是在弗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市可怕的孤儿院长大的,或许我小的时候在那些成人手下遭遇了可怕的待遇。几年间饱受饥饿、被踢、被打,然后被丢弃。
我真不知道。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知道自己肯定搞不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每个有生命的东西都应该受到关爱。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人类或者动物,都应该有机会过自己有意义的生活。在上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希望“小妞”离开世间时,记住的最后的事情是一个人给了它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