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话发音很有意思,“大”就有两种读法,第一种发音“da”跟普通话差不多,第二种发音却跟“杜”相近。
有的词句“大”只读“杜”。如:大闸蟹、大娘子、大小老婆。为什么只读“杜”?可能因历史久远,“大”的古音“杜”在这些词里已很难改口了。类似词句又如:大进宫(“大搞”的意思,音如“杜勤共”)、大弄(也是“大搞”之意)、大浜头(大河)、大马路(南京路旧称)、大脚娘姨,等。这些词,显示了浓厚的上海底色。
在有的词里,“大”既可读“da”,也可读“杜”。如:大师傅、大教授、大将军、大城市、大指末头,等。在家庭称呼里,“大”和“杜”通用最频繁,如有人叫“杜”舅舅,也有人叫大舅舅;有人叫“杜阿哥”,也有人叫大阿哥;有人叫“杜妹妹”,也有人叫大妹妹……还有如“大官僚”“大姑娘”“大风大雨”“大话三千”“大自鸣钟”等,这里“大”和“杜”通读,体现了上海话的包容性和灵活性。
第三种,只读“da”。如“大世界”“大丈夫”“大饼油条”“人民大道”“七大洲四大洋”……这些词里的“大”如果读“杜”,会显得很可笑。“大炮”“大海”“大不了”“大约摸”“大趋势”,也是这样;“大队支部书记”“少先队大队长”“大路朝天”“大江大海”,更是这样。这类词带着浓厚的时代发展印记。从中也看出,普通话对上海话影响越来越深刻。
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大亨”里的“大”,上海人习惯读“da”;但另一句上海话——“大亨浪头”(也是大亨之意),上海人却始终讲“杜亨浪头”。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分析是:江浙话和普通话,它们在上海话里,一直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