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先当兵，在黑龙江建设兵团五年，后来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工作3年，恢复高考上大学，78年到北大中文系学习，大学4年后到北京电视台艺术中心。我最好的年华都在这里。在中心当副主任的那个阶段，正是82年到92年左右的十年，那是解放思想的十年，也是出人才、出作品的十年。冯小刚、赵宝刚等优秀导演都是从中心走出来的。《渴望》《编辑部的故事》《北京人在纽约》等作品也是那时候出来的。

　　问：您最满意的作品是什么？有没有遗憾的？

　　答：我有一部特别喜欢，《永不放弃》，讲急诊室护士的故事，有很强的人文关怀，2001年拍摄的。这部剧讲到很多观念，是现在观众不一定能理解的。《北京人在纽约》我也很喜欢，还有《芈月传》。我个人不是那么喜欢《甄嬛传》，后宫哪些情爱争夺，不是我所欣赏。

　　《新编辑部的故事》比较遗憾，这是我的一个实验，你会知道，现在观众想要什么，了解什么。遗憾的还有《刮痧》，没有完全电影化。

　　问：拍戏的时候，节奏是怎样的？

　　答：我最喜欢的时光，是大家一起讨论剧本、头脑风暴创作的过程。我一边吃瓜子，一边说着，突然产生灵感。谈累了，吃饭喝酒，第二天接着谈，无拘无束。创作是需要放松的。但拍戏特紧张，我并不喜欢，也不乐意。开拍前，心情都很沉重，不高兴。每天工作12小时，没有周末、节假日。但反过来，我又感谢这个压力的过程，它让你紧张，却高度认真，一心只想着怎么把它弄得更好。

　　问：什么样的演员是好演员？

　　答：好的演员，最主要是有内在的修养。孙俪就有。为了芈月这个角色，她还到复旦大学历史系，请教授讲这段历史，以更好地理解人物；为了说好台词，她专门找台词老师教她。这个戏芈月台词最多，但拍摄过程中，从没因为她台词不好喊停。她一般提前半个月背好台词。我和剧组晚上拍完有时候会聚餐，但我印象中甚至没有跟她完整吃过一次饭，每每吃了一会，她就会说，“我得先回去了。”我知道她是去背台词了。　　

　　好的演员，还能举重若轻。越是我担心的戏，孙俪越能演好，她对哭戏的分寸把握十分到位。譬如大王死的时候，她的哭泣就像女儿哭父亲，因为大王对她的爱如父如兄；义渠王死的时候，她的哭是极尽疯狂的，那是激烈的男女之情；和青梅竹马的黄歇多年后再见面，她先笑了，然后眼泪出来了，因为有一种终于见面但又不能和黄歇走的痛苦。

　　问：下一部作品是什么？

　　答：下一步可能拍摄《图兰朵》的电影，王小平已经写出剧本的第一稿，目前正在美国编剧手里继续研究完善。我十几年前就开始研究《图兰朵》，电影思维和电视思维不一样，前几天我们还开会讨论电影的视觉设计。这会是一部中外合作的魔幻题材影片。　　　　  孙佳音